“彻......”香儿抿了抿干裂的唇，学着平日卫子夫的模样娇娇柔柔地唤了一声，闭上了双眼。

“子夫！”刘彻愣了愣，随后仓惶地唤了一声，接住香儿摇摇欲坠的身子。

只一眼，他便看见了香儿双手和双腿上的血。

刘彻平生第一次感受到了心痛。

“子夫到底犯了何事需皇祖母这般动怒？”刘彻抱着香儿的双手不自觉地收紧，“三日后，还请太皇太后给朕一个交代。”

抱起怀中昏迷的人，刘彻转身，经过陈阿娇身旁时脚步顿了顿，瞳孔微缩，就这样看了她一眼，随后大步走出了长信殿，走出了未央宫。

陈阿娇手中的剑“咣当”一声掉在了脚边。

即便她不想承认，但是方才，她还是被彘儿那一眼吓到了。那个不带丝毫温度，冷地不像活人的眼神，令她整个人如坠三九寒冬。

窦漪房亦被刘彻强硬的话语骇了一跳。曾几何时，她的孙儿这般对她说过话？他今日却只为了一个女人，为了一个不过些微受了些罪，体力不支而昏迷的女人闯入未央宫质问她。

“皇祖母！”良久，陈阿娇回过神，跪爬到窦漪房膝旁，“皇祖母可尽瞧到了吧！那贱人胆大至此，竟敢在未央宫算计冤枉您，方才她抓着您说的话，全是说给彘儿听的呀！”

窦漪房低头看了看梨花带雨的陈阿娇，又看了看她身上粘了血的衣裳，喃喃：“留不得了！留不得了！这个女人留不得了！”

刘彻一路疾驰，香儿在他怀里都感受到了凛冽的风。

“春陀，唤太医。”

“诺。”

香儿又一次被刘彻抱着回了碧廊轩。

进了碧廊轩内室，香儿便念了个诀从卫子夫身体里走了出来，看着刘彻小心翼翼将卫子夫放在床上。

其实真正晕的应该是被她占用了身子的卫子夫。

若没有她在这个身体里撑着，卫子夫早在窦漪房和陈阿娇去御花园时就昏了过去。她之所以没任由卫子夫就这样昏倒，无非是不想自己白遭这份罪。窦漪房和陈阿娇想要她难堪，她如何不想借此机会给她们一个不痛快？

能让刘彻亲眼看着他宠爱的人如何在他的皇祖母和皇后的折磨下惊惧过度体力不支，不失为一桩美事。

刘彻许以卫子夫普通夫妻的生活，便要有足够的意识来护她周全。

一切都在香儿掌控之中，却有一件事在她意料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