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两位姐姐随我来。”

香儿从椅子上起身，和赵婕妤、尹夫人一同缓缓向内室走去。

走在最后的赵婕妤身侧垂着的手不自觉紧握成拳。

内室里，尹夫人双手捧着辟邪如意啧啧称赞：“这十八罗汉就像是长在如意上，这玉触手生温，我已经好些年没见过成色这么好的玉了。皇上将这么宝贝的东西也赐给你，可真是将你疼到心里去了。”

赵婕妤欣赏如意之余，眼角余梢却扫过了香案上一同摆着的香炉。

“妹妹这香炉倒很别致！”

赵婕妤一句话将尹夫人的视线从辟邪如意上引了过来，尹夫人探过头看了看赵婕妤所指的香炉，拧着眉说：“不过一个普通的青铜香炉，哪里别致了？”

“自然是别致在材料上！”赵婕妤惊喜道，“这一个香案上只摆了如意和香炉，如意是宝物，哪里有和它摆在一起的香炉只是低廉青铜制成的理儿？”

赵婕妤看了看尹夫人，又看了看香儿，道：“若我没猜错，这香炉可是和辟邪如意一样贵重的物事儿吧！”

尹夫人闻言小心翼翼放下手中的辟邪如意，双眼对着香炉细细查看。

“啧啧，若不是赵婕妤心细，我还真错过了个宝物！”尹夫人双手摩挲着香炉，“看起来像是西域那边的物事儿，比长安城里常见的要精致许多，这质地，这纹理......怎么......怎么还是青铜的感觉？”

香儿淡淡扫了一眼香炉，道：“赵姐姐是真的猜错了，这香炉哪是什么宝物，却是青铜制成无疑。”

“瞧我，还真是多虑了。”赵婕妤拍手一笑，“妹妹如今好歹也是个夫人，地位只比皇后低一分，何苦还要摆着个铜香炉？照姐姐说，该换个黄金镶宝石的才不辱没妹妹的身份！”

“烧香礼佛用罢了，心诚则灵，黄金镶宝石太奢华，又显得刻意了。”香儿看着赵婕妤，“皇上对自身尚且朴素克制，作为妃嫔，当上行下效，不可大肆铺张。姐姐说，子夫说得对么？”

“确是心诚则灵，是姐姐着相了！”赵婕妤被香儿说教也不恼怒，反倒笑说，“妹妹是个妙人儿，怪不得皇上如此宠爱。”

尹夫人撇了撇嘴角，侧头嘀咕：“你得皇上宠爱，金山银山都送你宫来，珠光宝气看得多了。哪像我们，宫里摆的终日用的都是些破铜烂铁。”

赵婕妤的脸色又有些僵，香儿垂眸，无意理会这酸到了牙根的话。

“哎呦！瞧我，只顾着说话，竟忘了时辰！”赵婕妤语气有些懊恼，又亲切地对香儿道：“时候不早了，妹妹你好些休息，我们过些日子再来看你。”

香儿点头，“姐姐慢走。”

相互行了礼，赵婕妤携尹夫人由房中小宫女引着离开了碧廊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