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婕妤和尹夫人口中的香炉便映入众人眼中。

香炉很普通，甚至有些旧。这样有损体面的香炉确实不该出现在皇上宠妃的殿中。

香炉虽旧，但也做工精细，非一般普通香炉。整个香炉身都被擦拭地反着光，能看出来香炉的主人对香炉很呵护。

香炉里盛着的小米装了七分满，中心有一些黑色的香灰——却是完全铺散在小米上，并无赵婕妤所说悬于香炉上方，挥之不散的情况。香灰颜色也并无不妥，上好檀香的香灰都是这个颜色，各宫稍微得宠的嫔妃都会用。

在香案下的暗格里抽出三根线香点燃，香儿对着辟邪如意上的十八罗汉拜了拜，将香插在了香炉里。

“阿罗汉一说可祛一切烦恼，二说可受人天供养，三说可不受轮回苦。”香儿侧头，问着陈阿娇，“皇后娘娘可也要拜拜？”

陈阿娇惊魂未定，转过头对上那双清澈眸子又瞬间移开，大半个身子的重量倚在身旁宫女身上，不再看香儿。

香儿嘴角微微上挑，看向赵婕妤和尹夫人。

“兴许，真是赵婕妤看错，毕竟赵婕妤眼睛向来都不大好。”尹夫人低头，一改之前的口风。

一直守在门外的春陀急匆匆推门进了内室。

“皇上，巡视御花园的侍卫首领有事禀报。”

自出了长乐宫便一直将实现停留在香儿身上的刘彻皱了皱眉，道：“带去正殿。”

“诺。”

刘彻率先出了屋子，小宫女搀着陈阿娇跟在身后半步，尹夫人、赵婕妤等依次跟在后面。香儿回头唤了几个太监小心抬了香案坠在最后。

刘彻在看见四个小太监跟在他身后摆在正殿正中间的香炉里还燃着香的香案时眉头不受控制地跳了跳。

少顷，春陀带了一位侍卫打扮的人进了屋子。

“奴才参见皇上、皇后、各位娘娘。”

“起来回话。”刘彻抬手，转身坐在椅子上。

“诺。”侍卫叩首，“下官今日例行巡视御花园，途经假山后时隐约见假山上有紫光，古有紫气东来知说，下官想这必是福兆，皇上圣明，下官不敢耽搁，已差人守好了假山，请皇上示下。”

刘彻沉吟了会儿，又看看安放在中心的香案，道：“紫气东来还是红紫乱朱······让祭司随你去看看。”

祭司做了揖，跟着侍卫退了出去。

眼看日头偏西，祭司方回了碧廊轩，手中捏着一块布了些许苔藓的石头。

“皇上圣明，确是红紫乱朱。”伸手将石头展在众人面前，祭司打量着刘彻。

听闻紫光不仅想到了紫气东来，还想到了红紫乱朱，这份心性智慧已远非寻常君主能比。

众人看向祭司手中的石头，半拳大小，稀松平常，看着并无不妥。

“这石头，是从假山山顶取下的。山顶现的紫光正是其发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