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阿彻想要如何应对？”

“张骞乃我大汉重臣，自然不能任由西域蛮夷扣押。我已派人和谈，若和谈不妥，便只能强行将张骞迎回。”

卫子夫脸色有些苍白：“阿彻是......是要打仗么？”

刘彻看着卫子夫褪了血色的脸，伸手将她抱入怀里：“你们女儿家向来听不得打打杀杀的事，你不用怕，西域蛮夷罢了，还翻不起太大风浪。”

卫子夫张了张口，最终未说话，整个人依偎在刘彻怀里。

三日后，赵婕妤和尹夫人带了些许精致吃食来了碧廊轩，卫子夫直接让人将她们带到了内室。

内室宣窗开了一扇，习习凉风吹的尹夫人打了个寒颤，裹紧了身上的披风。

“天气还凉，妹妹这样开着窗户可别冻坏了自己。太皇太后病情刚有好转，你若再病倒，皇上可真要心疼死了。”

同样被风吹的打了个寒颤的赵婕妤道，眼睛不留痕迹地扫过香案上摆着的香炉。

卫子夫坐在碳火旁烤着手，道：“连着几个月不曾开门窗，如今天气暖了些，又撤了厚帘子，当然要开窗通通风，祛祛晦气。”

“瞧妹妹说的，我只看到屋子里尽是阳气、喜气，哪有什么晦气？今儿我和卫夫人来便是专程给妹妹赔礼的，前几日的事都是我们眼拙，险些害了妹妹。”赵婕妤满面歉意，“这些都是小厨房做的最好吃的点心，还有这个，是我和尹夫人连夜给小公主绣的肚兜和衣裳，用的是皇上赏赐的西域进贡的面料，难得的很！”

“谢过两位姐姐了。”卫子夫吩咐宫女将点心和衣裳收下，便继续专心致志地烤着手。

烤着手又犹觉不足，索性整个人都站到了火炉旁。

“恐怕，这西域的面料日后很难得了。”尹夫人叹息一声，那几件肚兜和衣裳可用了她半匹的面料，心疼死她了。

“尹夫人这话从何说起？”卫子夫抬头问。

赵婕妤心思较为深沉，常常一句话要拐上好几个弯，而尹夫人性子则相对直爽许多。是以虽然这两人卫子夫都不大喜欢，但两者相比，她还是相对比较喜欢和尹夫人说话的。

“妹妹不知道？”尹夫人讶异一问，随机明了，“哦，你这几日未出门，定然是不知道的。”

“张骞出使西域被扣，皇上两日前便遣了太皇太后的兄弟窦长君和窦少君带着两万精兵前去西域和谈——虽说和谈，可谁不知道皇上的心思？一旦开战，西域便不会再进贡面料了......”

卫子夫眼睛盲目地看向窗外，长安城的雪还未融尽，如今西域应如两个月前的长安城一般寒冷。

“这可是楼兰的缎子呢......”尹夫人叹息。

卫子夫的眼睛亮了亮，随即又黯了下去。

“我记得你外祖家好像便有楼兰的血统，定居在楼兰，你可能托他们稍几匹布？”尹夫人转头问像赵婕妤。

“覆巢之下焉有完卵，我如今只盼外祖父和外祖母不要受到战事波及。”赵婕妤摇头，声有戚戚。

卫子夫无心闲聊，赵婕妤和尹夫人坐着无趣，又实在忍受不住吹来的阵阵凉风，很快便双双告辞。

卫子夫收回目光，吩咐身旁宫女：“关上窗户，将尹夫人和赵婕妤带来的点心偷偷扔了，她们做的衣服......仔细挑几件好的，给小公主穿上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