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西闽不乱,那些匪徒刁民在元辟军攻入城的那日,就已经四处逃窜了。
元辟军虽不欺压百姓,但对歹人却从不手软。
而此时的西闽境外的一个小村庄,寂静无声。
西闽国主在洛易平的帮助下,占据了此地。
他就在这里等着巫马祁来。
他所在的屋子里没有点灯,巫师为他做法厌星术时,是不能见光的,时日久了,他也就习惯了没有光亮的日子。
这屋子没有那么安静,在一个角落里传来低低的哭泣的声音。
月光从窗户透了进来,隐约地能看见那蹲在角落的人是一个满头白发的老婆婆。
这就是那个被劫持了的卫馥璃。
她的双手双脚被铁链拷住,蜷缩成了一团,她的后背紧紧地贴着墙壁,在发抖着。
卫馥璃依旧是神志不清,也许是出于被西闽老国主夺舍了精气的缘故,她本能地害怕着这人。
西闽老国主似乎等了很久,久到他连自己什么时候睡着了,都不知道。
一个死士匆匆来报,“国主,雍城还是没有任何的动静。”
不见巫马祁有行动,萧芜暝也还是照常的上朝。
西闽老国主缓缓地睁开了眼睛,他的双眼浑浊的很,见过这双眼睛的人,都会以为老国主根本看不见东西了。
他转头看向了那个卫馥璃,“割下她的一个手指,送去给巫马祁,告诉他,下一次送到他面前的,就是一颗人头。”
他的身子如何,自己是最清楚的。
巫马祁在玩什么把戏,他也清楚的很。
他是等不了的。
死士的速度很快,不过两日,就将那根血淋淋的断指送到了巫马祁的面前。
这死士就这么堂而皇之的出现在巫马祁的面前,当着萧芜暝的面。
死士是不怕死的。
“若是想要卫馥璃活,巫马祁你知道要怎么做。”
死士将这话丢下,移动了一下脚步,却不见萧芜暝有任何的动作。
他愣了一下,有些疑惑,“你们不打算对我出手吗?”
便是不杀他,也应当是要扣下他,想尽各种办法逼迫他说出一些他们想知道的事情才是。
要知道,这死士都已经做好了必死的决心,他下意识地用舌头去舔舔自己的后槽牙,那里藏了一颗毒药,是用来自尽的。
可萧芜暝只是对着他做了个请的手势,云淡风轻地道了一句,“自便。”
“……我真的走了。”死士转过身,手已经搭在了门上。
清贵的男人眉眼未抬,“慢走不送,下次若还有消息要送的话,你再来,寡人非常欢迎。”
“……”
当这个死士光明真大地从观星阁里走出来,那个守在阁楼外的破浪还与他打了个招呼,“事情办妥啦?”
“妥了妥了。”死士一边回应着他,心中却更是疑惑。
为什么不对他出手?
难道巫马祁所谓的情根深种,都是装出来的?
卫馥璃根本就不能威胁到他?
西闽国主能不能续命,其实根本无所谓,他到底是洛易平的死士,只会为洛易平考虑。
若是巫马祁不配合,那主上的计划岂不是落了空?
这死士就这样不安地回到了西闽国主那里,不料洛易平也在那里等着他。
这两人看到他回来,脸上皆是闪过一丝惊讶。
他竟是能安然回来!
“你是如何回来的?”洛易平最先发问。
死士艰难地开口,“主上,这事情说出来,我也不相信……萧芜暝根本就没有要扣下我的打算。”
洛易平脸色一沉,绕着这死士走了一圈,忽然笑道,“离间计。萧芜暝他以为我还会上当不成。”
死士暗暗地松了一口气。
其实他也猜到了是离间计,还以为主上会真中计,所幸,所幸。
“主上,我看他们根本就没有要来救卫馥璃的打算,我们是不是该改变策略?”
“不可能!”洛易平笃定地道,“巫马祁一定是在侥幸。”
他转头看向西闽国主,深思了片刻,道,“既然他们不来,那就我们去。”
不论如何,一定要逼巫马祁对萧芜暝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