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子还想起来再战，却被萧凌辉几招便摁在地上动弹不得。

这是殷若闲第一次直观地感受到萧凌辉的武功究竟有多厉害。

萧凌辉将那女子的双手扭在背后，交给侍卫，“小心她力气大的古怪。”

“儿臣救驾来迟，还请父皇恕罪。”

萧凌辉不急不慢地跪下问安。

“起来吧……”萧鸿熙的话还未说完，侍卫群中却出了变故。

那名女子奋力挣扎开抓住她的侍卫们，伸手夺过右边侍卫的佩剑，向自己的腹中捅去。

鲜血立刻染红了她的衣裳，她几度张口欲出声，最后用一种嘶哑撕心裂肺的声音喊出一句众人都听不懂的话。

她说话时眼睛瞪得大大的，直勾勾地看着皇帝，结合她的身份倒有几丝诡异之意。

“爱卿，她说了什么？”

殷存泽脸色不太好，“微臣不知。”

站在一旁的殷若闲却是一身冷汗都下来了，她看的那本江湖志中曾提起百花国的巫女会以己身献祭。她当时好奇百花国的风俗人情，学过一些浅薄的百花国语言，若她没有听错，这位巫女此刻说的便是“以我之血献祭百花神女，诅咒你，诅咒大萧万劫不复”。

她觉得浑身冰凉，仿佛被扔进了千层冰中。

柳美人睁眼时，在窗外的烛光下，她看见她床边坐着个人，她下意识便喊道，“陛下！”

“你认错人了。”说话的声音是一个姑娘，听起来有些熟悉。

那个姑娘起身，走到桌子边点亮屋内的蜡烛。

“你是替我说话的那位姑娘？”柳美人才想起今天白天在御书房的那一部荒唐闹剧，“陛下呢？我要见他。”

殷若闲见柳美人这副不愿接受现实的样子，无奈地叹一口气，“陛下不会见你。若不是看在你怀有身孕，你现在就该在大理寺。”

“我……我怀有身孕？”柳美人诧异了一刻，又勉强支起身子，“那圣人为何不愿见我？此事我真的不知情，圣人为何就是不肯信我。”

殷若闲此下倒是明白过来为何皇后娘娘如此断定柳美人不是皇帝喜欢的类型。皇上母妃早逝，自幼过得艰难，靠着一步步算计才走到今天，也只喜欢那些聪明相处轻松的人，这种天真的一心情爱的外族小朋友，陛下别说喜欢多半还会有些厌恶。

“柳美人，恕臣女冒昧。您真认为陛下喜欢你？”殷若闲扯起一抹嘲讽的笑。帝王无情，她的姑姑当初同陛下出生入死，两人的山盟海誓如今不也都是一场空。

“当然，他跟我说过……”柳美人此话还没说完，自己也意识到了，泪水在眼眶打转，“他……他只是因为迷心蛊？”

“不要哭，对孩子不好。”殷若闲温柔的递上一块手绢替柳美人抹去泪水，“乖，我知道你很难过，但日子总是还要过的。”

“我想你也知道，在这后宫里，像你这样的嫔妃失宠后的日子有多不好过。”殷若闲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不过我有一法子可以帮你。”

“什么？”柳美人警惕地看着殷若闲。

殷若闲觉得有些可笑，若是这个人面对萧鸿熙跟她的婢女时有现在半成警惕，都不至于沦落这个地步。

“这里有一张画，告诉我，它上面写的是什么？”殷若闲从怀中掏出一个画卷。

她在这儿守着柳美人就是为了这个。

昨日，她离开李家巷子之后，请申捕头带人去店小二说的那地方蹲守。

他们从昨夜守到今天中午都不见有人出来，最后干脆寻了个由头闯进去。结果屋子里空无一人，也不见有什么人住的痕迹。

唯一算是可疑的就是这副题了很多鬼画符一般的字块的画。

她刚收到这幅画，便认出这是百花国的文字。百花国小人稀，只有王公贵族才可以使用百花国的文字。她和父亲也只能勉强识得其中一两个字。

柳美人接过画，展开认真地看起来，没一会脸色便白了。

她摇摇头说道，“我看不懂，这不是百花国的文字。”

殷若闲轻笑，“柳美人，你可要想清楚，你不为自己考虑，也要为腹中的胎儿考虑。日后，你要有个三长两短，你的孩子一个人在这宫中要怎么过？”

柳美人面露犹豫，却依旧不愿开口。

“那我换个说法吧。”殷若闲拿回画卷，“你猜，陛下会如何对待百花国？”

柳美人身子一震，猛地转过头，“他想做什么？”

殷若闲冷下脸，“是你们想做什么，行王刺驾改朝换日吗？光凭这点，明日陛下便可派人踏平百花国。为了一个想要你的女人害了自己的国家，值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