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遍又一遍机械的女生,楚烟握着快没电的时候,张了张嘴,喉咙间一哽,尝到了一股血腥味。
好冷啊。
比冬天还疼。
风声呜呜咽咽的,雨幕未停,雨丝被风吹卷着落进走廊里,湿透的衣服黏在身上,晚风一吹,楚烟冷得哆嗦。
她不知道要去哪里。
好像没地方可以去了。
爸爸妈妈离婚以后,妈妈在做这份工作前,她和妈妈一直是租房子住,居无定所的。打了妈妈电话,却一直无人接通。
她做错了事。
妈妈也不要她了吗?
晚上,要禁校了,门卫催着离校。
楚烟在校门口发现了一直站在门卫值班室窗下挡雨的妈妈。
“烟烟。”
“妈。”楚烟一哽,眼泪扑簌簌往下掉。
“诶,不哭不哭,妈妈带你回家啊。”楚妈妈见到楚烟那副样子,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一个劲地说回家回家。
楚烟不知道回哪。
打了车,十几分钟车程,到了个半旧不新的小区。
离学校挺近的。楚烟被妈妈推着洗了澡,换了干净衣服,浑浑噩噩地睡了过去。
第二天,果然发烧了。
一连请了好几天假,她一直在等容泠联系她,等容泠找她。
没有任何消息。
像白茫茫的一场雪,落了个干干净净。
世界荒芜了好大一片。
一夜之间,寸草不生,大雪封闭了整个荒野。
再也没有半点儿光。
她昏昏沉沉的,醒了看到妈妈,看妈妈心疼的样子,就觉得是自己错。
她哭,她妈妈跟着一块儿哭,求她。
“烟烟,我们转学吧。你听妈妈话。”
“妈妈就你一个女儿,是妈妈不好,妈妈没有注意到,是妈妈的疏忽。”
“啊?烟烟你说句话啊。妈妈存了钱,咱不需要你爸爸的钱,妈妈带你去其他的地方,再也不回来了,好不好。”
“你乖乖的,我们走好不好?你去受那个气,离的远远的。”
……
楚烟不知道容泠的妈妈到底对自己的妈妈说了什么,妈妈坚决不让她再去学校,只说要转学。
那段时间,楚烟说了无数声对不起,好像要把一辈子的对不起都说完。可她到底对不起什么呢?
她就是太喜欢一个人了而已啊。
喜欢也是一种错误吗。
她等了容泠整整十天。没有任何消息。什么都没有。她是被抛弃的一方。
不需要了。
玩腻了。
新鲜劲过了。 就像容泠妈妈说的那样,她不过是容泠生命中的第一个女人,让她尝个鲜开个味罢了。
整整十天,一天二十四小时,一小时六十分钟,一分钟六十秒。
一共14400分钟,864000秒,发个消息要多少秒多少分钟呢?
可容泠没有。
什么都没有。
学校里有关她和他的事,一夜之间,又被点燃。不一样的是,学校贴吧里绘声绘色地描述着是她勾引的容泠。
最终,她同意了转学。
在那里,她读完了高三。没日没夜地开始学习,开始啃书。她笨,但她可以学。
一个小时后不行,那就两个小时,两个小时不行,那就三个小时。
一题一题磨下去。
一天时间消磨的很快。
换了联系方式,以前的好友几乎都断了联系,没人在知道她从前的事。
她成了老师眼里的好学生,沉默又听话,漂亮又不张扬。
高考结束,一群人出去喝酒,啤酒开了一罐又一罐,她越喝越觉得苦。
没了可以忙碌的事情,她又想起了容泠。
一晃,一整年过去了。
她没走出去。
以后也不会走出去了。
年少时期的那个少年,霸道地在她心底里扎了根。
野蛮生长着。
这里荒芜寸草不生,
后来你来这走了一遭,
奇迹般万物生长,
这里是我的心。
这里是我的心,
奇迹般万物生长,
后来你来这走了一遭,
这里荒芜寸草不生。
她的世界荒芜又不荒芜。
午夜梦回,想起来,就睡不着。
躺在床上,楚烟冒了一身冷汗,浑身湿透。
她没后悔,如果再来一次,遇到容泠,她还是会不由自主地靠近他。
然后说
我追你呀,泠泠。
她只是放不下,为什么容泠不给她解释,不联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