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虽如此,但是表面上的功夫不能少。又过了数日,张绣觉得差不多了,便亲自去叫张飞。
刘关张三兄弟与小沛的之间的纠葛很深,曾有多次常驻小沛的经历。现今张飞所居住的地方,便是前几次刘备分给张飞的宅院。
宅院不大不小,门口有着四名张飞亲兵值守,不过这几人哪敢让张绣吃闭门羹,半阻半劝着让张绣领人进了宅院内,并任由周仓大声呼喊张飞的姓名表字。
很快内院中便传来了张飞的应声,不过过了好一会儿张飞才现身,而且是被夏侯涓扶着出来的,头上还裹着一条湿白巾,一双环眼圆目也是半闭半睁着,一张大黑脸罕见地略有病白色,一副无精打采的模样。
见张三如此模样,张绣脸色也是一紧,当即问道:“翼德这是怎么了,何以至此?”
张三摆了摆手一脸不想提及的样子,有气无力道:“说出来文锦兄你可能不信,小弟自从那洞房几日之后,却是偶感了风寒,这几天一天是比一天体虚气弱,但是又不好将病情传出去影响了军心,是故大小军务让文锦操心了!”
张绣当即肃色:“翼德居然病了,这可如何是好?”
张飞脸上一副不碍事的表情,但是一副身躯却是仿佛站不住左右欲倒的模样,夏侯涓在一旁用力搀扶也是不顶事,见状张绣忙上前亲手去扶张飞的熊虎之躯,两只手刚挨着张飞,张飞便仿佛失去了所有力气一般,直接一头倒在了张绣肩上。
张绣:“……”
人都已经这样了,张绣自然不能强求什么,再说张绣本就没打算干实事,于是一面让亲兵亲将扶着张三回内室,一面让人去叫沛城内专治内科的名医,然后便向已经是张夫人的夏侯涓请辞。
夏侯涓很是平静从容地回礼了张绣,其神态表情柔淑有礼,看得张绣恍然间都差点忘了夏侯涓是被张飞强抢硬娶的事实了。
出门上了马,身后的周仓凑上前来,在张绣耳旁皱眉道:“将军,张翼德何等虎狼之人,怎可能轻易感染风寒之症?而且就算感染了风寒,也何至于虚弱如此?以末将观之,会不会是……”
“不用多猜,那本就是装的!”张绣轻吐一口气轻松笑道:“说起这世上体质超乎寻常之人的,我只服三人。其二便就是这燕人张飞。此等堪称非人体质之人,就算是满城流疫,我也信此人能活蹦乱跳。”
“再者,不论他真病还是假病,与我们又何碍?倒是省得我们处心积虑了。”
“也是!”周仓当即不再计较张飞得病与否,却是对张绣说出的三个非人之人提起了兴趣:“张翼德既然是其二,那其一之人末将倒是猜的出是谁了。只是当世又有谁的体质能与这两人并列三甲呢?”
张绣并没有回答周仓的问题,只是眼神转向了另一侧的胡车儿,然后又看了一眼张飞的府院,最后拍马扬鞭。
因为战事,小沛最近实行的是军事管制,由是张绣和一众扈从能在街道纵马扬鞭。
马背上,张绣忽然开口笑问道:“你们注意到没有,方才张飞和夏侯夫人的脸白的很相似?”
胡车儿周仓曹性李丰四人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不过片刻过后,这几人忽然齐声放笑。曹性挤着一双绿豆小眼道:“想必主公是闻出来的吧?”
……
张飞这一个多月既婚娶又装病的,张绣再不明白其中的缘由就未免太迟钝了。
看来刘备自许昌之行后政治觉悟是提高了不少啊,终于不再是满脑子装的都是匡扶汉室的宏图大业,也懂得考虑自身的得失进退了。
以张绣对张飞的了解,这可是一位肾上腺素分泌比荷尔蒙更旺盛的人物,固然其对夏侯涓一见钟情,但如果要选的话,张三绝对首选对刘备的忠诚和畅快淋漓的厮杀战斗。
能让张飞磨磨唧唧不肯再进军作战的,并非酒色,而一定是刘备的授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