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偷了试题?”
“你也不相信我?”盛夏下意识的反问,却见潘炎的脸上尽是为难和尴尬,他这才想起,也怪不得她怀疑,这样的事也不是第一次了。曾经他为了讨好潘炎,也动过给她试题的心思,可还是过不了自己那关放弃了。最后他只是按照自己的经验以及对以前也教过自己的王教授的出题偏好攒了一套模拟题,天知道那费了他多少脑细胞。“不管你信不信,我真的没有。我要金融系的试题做什么?难不成我背着你养了个金融系的小三吗?”
“那你知道是谁吗?”潘炎追问。
盛夏静默许久,就在潘炎快要不耐烦的时候,才沉闷的说,“我想,应该是楚一帆,他”
他话还没说完,潘炎像阵龙卷风一样打着漩儿的跑走了,立时就不见了踪影。
楚一帆正巧回宿舍,还没进楼门就睹见了气喘吁吁,见到他就扑了过来的潘炎。虽有心理准,可对着一路狂奔,被风吹的七零八落,形象全无的潘炎,还是有些惊讶。
“是你偷了试题?”潘炎拍着胸口,顺着气。
这才真是开门见山。楚一帆应的也爽快,“是,我干的。”
“你去系办自首吧。”
潘炎这么直白,楚一帆没想到,他涩涩的咀嚼了下自首这两个字,问,“盛夏让你来的?应该不是吧?”
“我自己来的,敢作敢当不是吗?不应该让朋友背黑锅,这是基本常识。”潘炎有些急了,以至于她不能像往常一样冷静,人一旦燥起来,说的话就难免刺耳。
果然,楚一帆冷笑一声,“对不住,这是我们兄弟间的事。我只听他的,要是盛夏发话了,不就是处分吗,我还不至于怕这个。”
潘炎头嗡嗡的一阵乱响,“这是什么话?盛夏现在不说摆明就是要为你顶缸。你要真是朋友就不该让他为难。既然不怕处分,你就去把事情说清楚啊。”话赶话之间,突然就有了味。
楚一帆深吸了口气,“潘炎,因为盛夏,我不想对你说难听的,这是我和他的事,你不懂。你以为他替我受难,我心里就真不难受吗?我不是没良心的人。”
楚一帆说她不懂,她是真的不懂。她只是打心底里为盛夏着急,要是他挨了处分怎么办?影响到他的荣誉怎么办?他因此不能去美国怎么办?出了社会,因为这事有污点怎么办?
想到这些,她鼻子发酸,喉咙跟着紧起来,说的话也带了隐约的哭腔,“楚一帆,算我求你,你去把事情说清楚”
楚一帆看着仿佛下一秒就要哭出来的潘炎,有怜悯动容,却最终没有松口,只是叹了口气,耷拉着脑袋,丧气的进了宿舍楼。
盛夏傍晚来找她,面色不善,一开口倒有些兴师问罪的口气,“谁让你去找楚一帆了?我告诉你真相,不是为了让你去逼他!早知道这样,就不和你说了。”
潘炎这两天身心俱疲,盛夏的不领情就像是一记大锤子,在她还没缓过神来的时候,狠砸一下,彻底让她没了精气。“你不说我也知道,你是没找金融系的小三儿,可楚一帆倒是有个金融系系花的女朋友。”
盛夏脸色微变,“所以你并不是相信了我,而是知道楚一帆和金融系的关系。”
这两天固然是有些难受的时候,可所有加起来都没夏这句话让她伤心,她揉了揉红肿的眼泡,“盛夏,你可真是有良心啊,亏我一直在为你担心,怕你去不了美国。”
“要真去不了美国,那也不错。起码我不用左右为难。我去不成,你不是也该开心吗?”
潘炎一怔,“你觉得出了这事我会开心?”她思维一发散,紧跟着追问,“你不会以为是我举报这事的吧?不会吧?”
盛夏听她这么说,也是一愣,他从未这么想过,以潘炎的骄傲和聪明自然不会做这种事情,况且,她到底有没有让自己留在国内的强烈意愿,目前看来,也并不明朗。思及此,他苦笑着,要是自己真有这个魅力让潘炎急的不择手段,那倒也是件好事,可惜,他有自知之明。
盛夏的苦涩与沉默落在潘炎眼里,就有了些别的意味,他真的觉得是自己告的密。潘炎心里一凉,几乎是片刻间脑袋心间就如崩陷冰川,燎烧草原,那些曾经的美好被捣毁,处处皆是断壁残垣。她失望了,她突然惊觉她竟然如此轻易的就对盛夏觉得失望,这简直比失望本身更让人觉得艰辛和惧怕。“算了,这是你的事,希望你珍惜前途,好自为之。”本来,她还想说,以后你的事情,我再也不想管了,可嘴唇翕合间,却还是没出口。她不想也不敢把话说死,曾经的潘炎,眼里绝不揉沙子,现在却斟字酌句的小心翼翼为自己和盛夏之间留下一点转圜的余地。
“晚上一起去食堂吧”
“不用了,最近减肥。”
盛夏无奈的看着潘炎离去,她的每一步都沉重迟缓,像是背着山。他不懂,陷在水深火热里的,明明是自己不是吗。
南征正在眉飞色舞的抱着手机聊天,她看到潘炎进来,更是兴致高昂,献宝似的紧抓着潘炎不放,“老潘,你烦心的事,我和欧阳想到办法了!”
其实南征他们想的办法,说来也简单。欧阳和电阅的徐老师关系不错,他是想从徐老师那里调来监控录像,看看到底向系办告密的是谁。
“怎么样?这是个好主意吧。现在大家的目光都在盛夏和试题上,可到底是谁告的密呢?这是个盲点,只要把这个人挖出来,风向就有可能变,爱打小报告的人在哪儿都不受待见吧。我和宋玲那也打好招呼了,她答应帮忙。这不也正符合你一贯解决问题的思路吗,用一件事压过另一件事…我以前怎么没发现,欧阳大年脑子那么好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