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又是一个雷雨交加的晚上,青萍被叫了出去,整夜未归。林溪君知道,是她的缘故,连累了青萍。
已经是二更天,雨越下越大,半点没有停的趋势,响彻天际的雷鸣伴随着闪电,林溪君翻来覆去无法闭眼,索性坐了起来。
房内的灯一直没有熄,虽然不至于明若白昼,但到底让她有了些许的安全感。她下了床,走近门隔着半透明的砂纸往外看,漆黑一片,只有偶尔的闪电,照亮得外面瞬间的光明,但是还是什么都看不清。
林溪君有些担心,也不知道青萍如何了。
突然,窗户被打开了,一阵狂风带着雨丝吹进屋内,灯火摇曳险些被吹灭。林溪君赶紧跑过去关上,但栓子好像断裂了,怎么也关不紧。雨水和风狠狠地刮在脸上和衣服上,有些狼狈。
也不敢松开固定窗户的手,只要手一松开,风雨就会使劲灌进来。
无奈,周围也没有什么可用的工具。突然瞥见系在衣服上的丝带,只好一手固定,一手把腰上的丝带解开,穿过原本栓子的位置,打了个死结,这才了事。
林溪君有些得意,心情突然好了许多,感觉自己干了件多了不得事情一样,阴霾一扫而空。
拍拍手,想要回到床上继续睡觉,这么一折腾,好像有了些睡意,尽管这样的雨天也是睡得不踏实,但是总比熬一晚上的好。
刚一转身,之间床边的地上躺着一个黑衣人,吓得她差点尖叫了出来,使劲捂住自己的嘴巴才不至于大叫。
原来窗子不是被风吹开,是有人闯了进来。
林溪君这才注意到,方才以为是被水打湿的窗台边,混着血色,虽然和水混在了一起,在这夜晚的灯光上不明显,但仔细看还是可以辨认地出。
站在原地,久久不敢动弹,黑衣人好像昏了过去。
林溪君的睡袍本就单薄,前面被水打湿了一部分,如今后背冷汗直流,衣服感觉都要湿透了一般,突然打了个冷颤,这才回过神了。
小心翼翼地靠近之后,发现血腥味更浓了,注视了好一会,才发现那人左手手臂上有半截被折断的弓箭,箭头依旧深深得刺入他的手臂,没有拔出。
黑衣人蒙着脸,也不知道是谁,也许是个小毛贼,不知道有没有危险,
林溪君有那么一瞬间不想管了,想要叫人,但是很快把这个念头压了下去,这样子叫人进来,她的名声更加不用要了,更重了京中那些人的下怀,这辈子都别想回去了。
但是这样子僵持下去,也不是个办法,想来想去还是把他弄醒,让他自己走了吧。
翻箱倒柜地也找不出什么有效的药,只找到了前些日子青萍用剩的一些金疮药,她手干活的时候受了伤,然后在一个小厮那里用一个镯子换过来的,虽然不是什么好药,但总比什么都没有要强。
如今只能死马当成活马医了,他不能死在这,也不能一直这样到天亮让别人发现。
林溪君干脆挨着他坐在了地上,用纱布紧紧缠住他手臂受伤的上面,不至于等下拔箭的时候血冒地太厉害,然后把金疮药放在她触手可及的地方。
咬牙,闭着眼睛,用力用她最快的速度把箭拔了出来。
手上的血瞬间喷涌而出,林溪君的手上,衣服上,甚至脸上都溅了血,虽然她是经历过生死的人,但是哪里经历过这种场面,手一直在抖。
那人手臂位置的衣服已经被他用剪子剪开了,拔了箭的伤口像个血窟窿一样一直往外冒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