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外的脚步声离我用越来越近,我心里十分地肯定外面的人就是叔叔,或许是我疯了,可我就是非常肯定。
此时出去肯定会被发现,我看见洞外没有灯光,想来叔叔与我一样没有带手电筒。我紧紧地靠着最深处的墙壁,希望叔叔不会看见我。
脸上的汗水一颗一颗地渗出来,我必须要用手臂将它擦去,否则我担心这些汗水滴下来会造成极大的响声,仿佛汗水掉在泥土上就会使整座山抖动起来。
洞外没有了动静,可能叔叔已经走了。我轻轻地走到洞口,洞口处有风,令我舒服了一会。我还不敢出去,不晓得是谨慎还是胆小。
我在洞口处吹了享受了一下微风带给我的凉爽便又退回去了。
那根白骨变得清晰起来,我再次拿了起来,上面有许多小小的洞眼,怪不得会摸起来如此的粗糙。
字典上有人骨的图片,手上的这根似乎是大腿的骨头。我拿它与我的大腿比照,又摸了摸自己的大腿的骨头,比照结果是这个人的大腿比我长,也就是说这个人应该是比我年长。
我想求证这根骨头到底是不是人的骨头,这里应该不止只有这一根骨头,我认为叔叔是没有胆量作出分尸这种行为的,想到这儿我的大腿忽然觉得有些酸痛起来。
我把骨头放在一边,跪在地上往泥土里挖了几下。泥土很松,每一次挖掘都能挖出一手的泥土。不一小会儿我就挖了一个脸盆大小的土坑,土坑里四五根不同大小形状的骨头,果然不止上面的那一根呢。我拔出一个最大的骨头,这根骨头是我判断这骨头是不是人类的骨头的依据。
字典算是手中仅有的课外书,而且看字典还不会被老师批评不写作业看课外书,所以我常常会在无聊的时候翻出字典来看。
我记得在字典的后一部分有印着人类的骨骼图片,尽管骷髅看着可怕,但是还是禁不住好奇想要去看。就在这个星期五的时候我还翻找过那幅骷髅图呢,此刻还算能回想得起来。
我把那根骨头拿在手里,左翻右翻,上瞧下瞧,果然这个骨头就是盆骨。我想也只有猴子的盆骨会与人类长得差不多,而野猪这样的四足动物我很难想象出他们的盆骨会是什么样的。
我又继续挖掘,想着如果能够挖出头骨那就好了,若是这个头骨的血肉还未消失那就更好了。可是我挖到了汗水快要把土坑便成水坑了都还没有挖到,越是下面的泥土越发的硬实,还有许多怪异的石头,有些棱角像钻石一样的石头直扎得我的手一个一个血红的印子。
我感到全身非常的酸痛,酸痛起来我便开始乱想起来,会不会是这个下面有什么宝藏。人们知道后便过来寻找挖掘,他们不断地挖着,快要挖到时却感觉自己非常的累,但是快要挖到了便不想放弃,可是在快要挖到的时候因为体力不支一头扎进了自己挖的坑里,然后就再也出不来了。
他们一头扎进自己挖的坑里这种场景该是有多好笑,我光是想象便已经感到非常的搞笑。笑完之后我就不再挖了,没有挖到或许才是我的福。
不知道时间已经过了多久,只怕这时候母亲已经发现我不在房间了,我便想着赶紧回去。
在洞内笑过之后心情就感觉好像舒畅了许多,空气也变得香甜了。我轻快地沿着山上的路走下山,路上我想着那个洞里或许真的是有宝藏,要不然叔叔过来干嘛,若是真的那我回去应该旁敲侧击地提醒叔叔,比如给他讲述一则偷鸡不成蚀把米的故事。
可是我掉进洞里在洞口外的那个人影是谁,不是叔叔,或许是鬼魂,挖宝人的鬼魂。电视上说鬼魂因为有怨或者有冤才会出现在人世,才会因为受到冤枉或是在世时的不如意从而成为厉鬼迫害世人。
而冤枉与不如意通常来自于其他人,到底是何人害了那家伙才导致它出现在人世?而又是为什么还不回去,害他的人还活在人世间吗?
我再次从山脚下看向那个洞口,现实与幻想的区别竟有如此巨大的差别。我曾经想象过睡觉的时候一翻身旁边就躺着一个恶鬼,也想象过走着夜路手电筒照在一个树桩上那树桩却变成一个七窍流血的头颅。
可这时我却真正的看到了鬼魂,是真正的与想象的感觉完全不一样,那一刻我瞬间觉得这个世界在脑中不断地旋转,转着转着又转回了现在。那鬼魂不止一个,一共有四个,它们排成队一样地飘在那条山路上。它们没有脚,它们的身子就像是用粉笔画出来的一样。
为什么我没有吓得立即跑开?是因为它们的表情,就是因为它们的表情让我的世界天翻地覆了。那种表情没有人能做得出来,那是一种特别纯粹的表情,毫无做作的感觉。没有眼泪,没有把脸扭曲成一条毛巾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