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街道黛瓦白墙,人头攒动。
秋月紧张道,“公子,说不定斐大人不在里头。”
他们主仆站在街角,等了斐夙许久。
涂丹紧了紧臂上的朱衣,没有说话。他从大太太那里听说了斐夙的许多事,件件桩桩,叫人不知所措。
冷血,狠辣,工于心计,没有哪怕一个好词,这是江陵城人眼中的斐夙。涂丹捏着朱衣袖角,心乱如麻。
霞色映在朱门上,几点光影斑驳在地。
斐夙握着剑,自朱色扇门中走出来。他神色冷冷淡淡,依旧是朱衣如血,鹤摆如雪。
随从拥着他,面色跟他一般沉冷。
街角里的秋月看见了,忙开口,“斐大人!”
斐夙看过去。
纷落的金色桂花下,紫薇花旁,涂丹站在那里。
形若朝霞月华,颜若花树堆雪。
斐夙握着剑的手一顿,示意手下先行离开,自己向街角走去。
时临暮色,那随风纷落的金色桂花落在点点光影里,鹤摆走过,卷起一地花色。
涂丹看着他,长睫微颤,“见过指挥使大人。”他的声音比以往多了些许力气。
秋月也赶忙行礼。
斐夙没有说话,冷冷淡淡的脸上也没有丝毫情绪,他的视线落在涂丹臂上搭着的朱衣身上。
涂丹心头有些无措,“那夜多谢大人。”他将朱衣递过去,“这衣裳我已洗干净了”
斐夙目光幽深起来,搭在剑柄上的手指也微不可查的摩挲了几下,“你洗的?”
这声音不像以往那般冷冽,反而多了一些什么,涂丹没有察觉到,抿着唇点头。
斐夙看着他,“我送去的药材可用了?”
涂丹正是因此而来,“涂丹受之有愧。”心乱之下,他心底微叹。
本想找恩人当面致谢,哪想恩人一再施恩。思及斐夙的身份,涂丹实在无法安心收下。
斐夙从秋月手中接过描梅绘竹的油纸伞,只道了句,“我自愿送的。”
涂丹便无话可说了。两人漫步在金桂下,任由霞色打量。
前方街头人来人往,斐夙身上的朱衣鹤摆实在显眼,不免有人指指点点。
涂丹第一次跟人散步,“可有扰到大人公事?”
“今日是南司巡街。”斐夙道。
涂丹不懂。
斐夙停下脚步,撑着伞替他拂掉肩上的金色桂花瓣,“我今日清闲的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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