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162)劈虎(2 / 2)农家灾星养成状元狼首页

翩然而至的谢迁,连心爱的湛泸剑被折断,都来不瞧上一眼,当即足间轻点溪面,衣角微扫过圈圈涟漪,滴落的水珠在葱茏阳光之下,发出七彩霓虹。

谢迁运着如影随形,身形一闪,急攻而至,隔空遥遥对着马车双掌齐出,发出凌空劲力。

这一掌不仅用尽谢迁浑身内力,且出手极快、极狠,三头猛虎远远望着谢迁,野兽的本能令其正欲要再次逃窜。

“噹……噹!”一掌凌空劲力下去,不仅将狠辣的掌风直对三头猛虎劈得是当场毙命,就连马车也被余力殃及,瞬间震散成碎块。

待收掌时,谢迁双臂微微一麻,掌背上的青筋暴露,来不及愈合的伤口鲜血直冒,滴入尘土之中,头上冒着白腾腾的热气,额上滚着汗珠,衣裳也不知是淋雨的原因,还是汗水的缘故,均是全湿透了。

马车内的程溁,同谢迁之间的默契,那是多年养成的,便在其发出凌空劲力的那一刻,便寻好时机,跃在一处平地上,程溁站稳后,便迫不及待的望向谢迁,眼眸中溢出浓浓的担忧,深深的心疼。

但见此时谢迁的眼眸中满是煞气,直到瞧见小姑娘无恙,才在落寞的神色里,飘进几许暖意,浅浅散散,待在回望程溁的眼眸时,不禁溢出满满的缱绻柔情。

滚在草丛碎石中的朱觐钥,摔得是头昏目眩,但对谢迁功力之深,心中却好生爱慕。

这是她朱觐钥首次见有本事飞纵于万丈崖涧,而存活下的男子,待亲见其一掌劈死三头猛虎食,朱觐钥双眸里闪着志在必得的神色,但其忽然捂着小腹,哭喊道“啊!好痛……肚子疼……疼啊!”

这时卫调从山脚下跑来,看着程溁无碍,顿时,换上一张痞笑的脸,幸灾乐祸的颠着跑到朱觐钥身前。

卫凋指着其衣裙处,用众人皆能听到的音量,高声道“哎呀……呀……呀!二郡主的肱骨处流了好多血,是不是小娃儿掉了,听说那勾栏院里的姑娘们堕胎,都这……这幅痛苦表情!”

说着,卫凋捂着嘴,满脸诧异,继续道“不,不对啊,这不是还未与亚元郎成亲,难道是先恬不知耻的入了洞房?”

心中暗道:好个皇族血脉的郡主,不仅嘴毒,连心也是黑的,竟敢推自家主子,送入虎口,谢迁在山头看不到,他在的角度刚好看个满眼,但他拼命往前跑,却也不及猛虎迅速。不过还好主子无恙,哼!若不是看朱觐钥是个弱女子的份上,小爷早就用拳头说话了。

朱觐钧在众骑兵的护卫中上前,正巧听到卫凋竟拿自己的嫡妹,同那勾栏院中的玩物做比,但他堂堂天潢贵胄,自是不屑与卫凋这类卑贱奴才置辩,遂狠狠瞪了程溁一眼,急忙给朱觐钥披上斗篷盖丑遮血,又迅速扶其上马。

随后,朱觐钧跨上马,高高在上的瞧了谢迁一眼,一字一顿,冷冷道“青山不改,绿水长流,近日之事,本世子多谢溁仙郡主赐教!”

话落,朱觐钧率领自己的骑兵,同被救的众村民,顶着疾风,一起朝着余姚县城方向而去,很快一干身影消失在未散尽的雾气中。

谢迁嘴角勾起道一抹了然的冷笑,忙着与众亲卫善后,将尸首仔细掩埋。

翌日深夜,程宅,小楼内。

程溁帮谢迁再次包扎后,坐在床头,嘟囔道“那朱觐钧是不是有隐疾,要不为何瞅着迁表哥,却同溁儿说那威胁的话?”

三日三夜未曾合眼的谢迁,不见丝毫疲惫,帮小姑娘泡了盏龙井茶,娇哄道“迁表哥读书再好,也仅是一省解元,人家朱觐钧可是正儿八经的皇亲国戚,迁表哥这般身份,又哪里配得上被堂堂宁王世子威胁?”

程溁微微摇头,瘪瘪嘴道“这朱觐钧看起来道貌岸然的,但这脾气可真不讨喜,阿嚏!”

谢迁眉头一皱,给程溁擦了擦鼻涕,关心道“溁儿可是染了风寒?”

程溁想着近日的心惊胆战,微微摇头,道“无碍的,只是有些受惊了。”

谢迁只要一想起,小姑娘被猛虎袭击一事,便心有余悸,冷冷道“这会儿知道受惊,害怕了,早在将卫凌等人支去收集雨水时,为何不多思虑一番?”

程溁不满的翻个白眼,狡辩道“溁儿不是故意的!”

谢迁只要想到程溁会受伤,甚至会被猛虎啃食,心头间的一股无名火,是蹭蹭往上冒,这会儿又听了这毫无悔意之词,脸色一沉,道“还不知悔改,去,墙边罚站去!”

程溁心知肚明,因为疏忽大意,她差点将自己害死,瞅了一眼谢迁方才包扎好的手臂,不忍再争辩,又想着谢迁动怒不利于伤口恢复,心中虽不情愿,但依旧挪着步子,站到墙边,开始罚站。

谢迁本以为依着小姑娘调皮的性子,会小小争论一番,已在心中暗暗告诫自己,他不求程溁会郑重道歉,只要稍稍说些悔意之词,他便不再追究,也不会再吓唬小姑娘了。

但此时,谢迁瞅着程溁耷拉着双肩,一副逆来顺受,受气包的小模样,默默承担下自己的火气,心里有种说不出的难受,既是着急,且又心疼,有些后悔自己说了重话。

他真是不知该如何教小姑娘,重了他心疼,着实下不去手,像是操练卫调那般,自己是万万做不到的。

可是轻了,小姑娘又不长记性,下次依旧我行我素,总能找到各种各样疏忽的理由,不知不觉的便将她自己至于危险之地。

随即,谢迁起身,站到程溁身侧,叹息道“哎!今日迁表哥也有错,没能照顾好溁儿,陪着一起罚站。”

一刻钟后。

被谢迁宠得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的程溁,便站不住了,歪扭着身子,一会儿倚着墙,抬抬腿,一会儿嫌墙冷,靠着谢迁,揉揉腰。

随即,程溁偷瞄谢迁一眼,瞧着其脸色渐缓,不再同方才黑得吓人。

程溁眨着水汪汪的杏眸,可怜兮兮的嘟囔道“迁表哥,溁儿脚麻了,可不可以不罚站呢!”

谢迁瞅着小姑娘一脸疲惫的模样,心中疼惜非常,早把要教育程溁的事,丢到脑后。宠溺笑笑,扶着程溁回到床榻,给小姑娘揉了揉小腿,心中开始为朱觐钧的报复着手准备。

哄着程溁入睡后,谢迁当即提笔入墨,一夜写下千字的飞鸽传书,传给宫中的汪直,讲明自己灾星之名的身世来历。

毕竟朱觐钧已将自己当做心腹大患,恨不得马上除之而后快。

若想对自己动手,谢迊定会掺一脚,边亚煵也会助之。成化帝又这般信仰玄学,不用想也知道,那毒月毒日产下的棺材子,带着霉气的灾星,便是他谢迁最大的掣肘。

如今唯有在成化帝还不知情时,提前先入为主,再劳烦汪直从中周璇,才能勉强求得一线生机,否则依着宁王朱奠培那护犊子的脾性,自己这一小小举子,又要如何才能护得住溁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