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165)菜霸(1 / 2)农家灾星养成状元狼首页

面对剑拔弩张的婆媳,谢迊连忙上前,满脸的柔情,关心道“娘子有没有伤到,可弄疼了?”

红盖头下的朱觐钥没有做声,微微摇头,隔着红纱,垂下眸,朝大堂右侧一面,潸然泪下。

只因她瞧见谢迁的月白色靴子,这靴子与其他人的千层底、牛皮底鞋不一样,底子是橡胶做的,是以朱觐钥一眼便认出穿这鞋的主人了。暗道:若是今日的新郎官,是谢迁该多好。

谢迊做书童整整七年,学得便是察言观色,朱觐钥虽被红盖头挡住,但他瞧其往谢迁那一侧流连数次扭头,心中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深吸一口气,压下不甘,侧过身,对着边亚煵,道“奶娘,天寒地冻,快下去换身衣裳吧!”

听了这话,边亚煵一愣,她生的嫡亲儿子竟称呼自己为“奶娘”,将她划为奴仆一类。

谢迊在众人瞧不到的角度,偷偷对着边亚煵使了个眼色,暗示这是“谢府”。

边亚煵虽气愤,但也不得不退下,经过这一场闹剧,众人不禁替脾气软绵绵的谢迊叫屈,一个男儿做到这份上,真可谓之大丈夫,不仅对不守礼数的妻子,嘘寒问暖,关心备至,就连对身为奴婢的奶娘,都这般和善。

谢迁陪在谢恩身侧,默默的看着这一切,心中不禁冷笑不止,暗道:这才是谢迊的本性,为了前程,连生母都可以视为卑贱的奶娘。

一旁的喜婆,立时,收回脸上的惊诧,也不等后面的平妻入门了,赶紧换上一张笑脸,大吼一声道“吓魔!”

话落,喜婆将篮子里的五谷撒向朱觐钥,使其惊愕。

迎娶新人入门,择官择花斗,盛五谷、豆、钱、彩果望门而撒,小儿争拾之,谓之“撒谷豆”,以压青阳煞耳。

“一拜高堂……拜!”喜婆笑着高唱道。

高扬的声音,拉回几人的心绪,众宾客也慢慢安静下来,见证这对新人正对着坐在高堂的谢恩、邹洁二人,深深弯腰下拜。

谢府外院,程婽羽与凌婳蝶在另一喜婆的搀扶下,走出花轿。

此二女的花轿,不能同朱觐钥一般,从正门入,按照礼法,平妻、贵妾、良妾等人,均从侧门进,其余贱妾、姬妾从后门、角门进府。

这些非嫡妻的女子,不仅不能拜天地父母,嫁衣也不能着大红,只能穿类似正红之色,还要向正室敬茶,得到嫡妻认可,方可正式入府。

但这些规矩,通通都架不住来特别“帮忙”程溁的关照,方才正是她,趁着众人不注意,在门坎石上涂了薄蜡,静待朱觐钥出丑。

因她是女眷,为了避讳那些外男,自己不便观礼,但在后院,她可是从一品郡主,是最尊贵的女子,自是不闲事乱“好好”观礼。

瞧着火候不够,便又将谢迊叫了出来,继续与其余三位拜堂,给朱觐钥添堵。

顺着曲折的游廊,从石子甬路走过,走近三间垂花门楼,四面抄手游廊后,到达后宅,园中数座白石为栏的凉亭,以拱桥相连,白玉柱上挂着红纱,随风飘荡。

丝竹之声不绝于耳,女眷们齐俱后花园小酌,言语欢畅,其乐融融。

然而明眼人皆瞧出,坐在主座的溁仙郡主,同林淑清明里暗里的较量着,彼此之间没有一丝祖孙间的亲近之情,就连基本的寒暄也是敷衍,但只要稍微有点耳目的,打听出这程府往年恩怨后,也便不奇了。

待谢迊忙完前院,走到内宅,已是落日时分,院中丫鬟挂上大红灯笼,点上花烛,同平妻程婽羽行三拜之礼。

本来平妻进府,也属妾礼,无需拜堂,但架不住“热心”的程溁协助,说程婽羽虽为平妻,但却是堂堂程府义女,身份贵重,岂能不明媒正娶,拜天跪地,以天地为证……

高堂上摆着一对空椅,并无谢恩与其妻邹洁,二位高堂坐临,但只要能给朱觐钥添堵,程溁便乐此不疲。

鹿顶耳房内,程婽羽居中,左右跟着凌婳蝶与李晚歌,缓缓走来。

随着喜婆的笑声,程婽羽走近,扑面而来的是一阵刺鼻的浓香,不禁令在场女眷,连打了几个喷嚏,其自幼学的是丫鬟礼仪,走路间自带一股卑微的气息。

右侧的李晚歌,迈着款款小碎步,本是走地宫中女子最常用的莲步,但却因脚步细碎的不像样子,颇有些刻鹄不成尚类鹜,画虎不成反类犬的模样。

在场的女眷,可均是世家贵妇,名门贵女,通通皆是自幼受教养嬷嬷调教礼仪之人,一眼便瞧出李晚歌的刻意之态。

再往左侧的凌婳蝶瞧去,盖头未摘,单瞧足间踩着,那绣金蝶的银红色锦鞋,便觉得教养不同,再看其步伐,每一步都恰到好处的走在一条直线上,不会多一分,更不会少一分,姿态优雅,仿若步步生莲。

一通拜礼后,媒婆举上红托盘,谢迊拿过喜秤,轻轻一掀。

登时,谢迊不由得呼吸一窒,不过不是被惊艳的,而是惊骇的。

此时,程婽羽的脸竟是没有五官,一片焦黑,血肉模糊,谢迊不禁吓得倒退数步,待揉了揉眸子,再次睁开后,程婽羽竟又恢复了本来模样。

其面上略施薄粉,长发挽起,红唇浅笑,佩戴着银质的凤冠霞帔,在红烛的映照下奕奕生辉,虽算不上是旷世美人,但也是娇俏的小家碧玉。

飘忽不定的烛火下,所有人皆以为是酒不醉人,人自醉,对于谢迊的异样并未多想。

但坐于首位的程溁,却将这一幕看个满眼,自从做了一年灵狐,程溁那叫一个耳聪目明。

方才,在谢迊一愣神的功夫,一股腥臭的风袭来,那被掀开的红盖头下,露出一只浑身皮肤焦黑,五官扭曲,恐怖的厉鬼。

那厉鬼口里面布满了尖尖的獠牙,疯狂的往她这里冲。

不过还好,她手腕上的莲花佛珠,在那时释放出金色光芒,随着厉鬼的靠近,佛光越来越盛,最后一圈圈的梵文形成金盾,将她罩住,挡在自己身前。

这会儿程溁发现刚刚的那一幕,似乎只有自己瞧见,众人根本未曾注意到,不由得冷汗直冒,强做镇定才没叫出声,心中盘算着趁早溜之。

若是她没猜错的话,在谢迊迎亲的路上也许遇上“白事儿”,传说中的“撞煞”,而这个煞最严重的便是红白冲撞。

红煞,即红砂,俗话说得病犯红砂,必定见阎王出行见红砂,出门不还家起屋犯红砂,百日火烧家嫁娶犯红砂,一女嫁三家……

而这“红白双煞”属于喜阴之法,迎亲路途中遇见的亡人衣棺产生的死气,视为阴急之物,而花轿接亲视为喜极之物,两者相撞,顾明喜阴。自古便有红白喜神,丧见红,婚见白,大凶必死之说。

当然,程溁也怀疑是李子龙,用禁术招来红煞对付自己,但这红煞一出,可不是区区一介道人能把控得了的,人冲了红煞,命若是不够硬,或是未能得到高人相助,这命铁定是没了的,但就算不死,至少也要掉去半条命。

程溁可是惜命的很,不禁细思极恐,趁着开宴前,以更衣为借口,给藏身在暗处的卫凋等亲卫,悄然比了个撤离的手势。

暗道:她这八字是不是有问题,要不为何时常遇邪、撞煞。待缓过这阵子,她定要请大师批回八字。

她最怕这种邪门的东西了,可越怕便越撞,可她也爱金银啊,为何出门捡不到银子呢?

随后,程溁偷偷溜走,准备去寻前院的谢迁一起逃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