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行知:“我看你,便是与你说话。认识路吧?不认识我告诉你,教你走哪个方向。记下来了,以后就不用别人指给你看了。”
陆甄萝:“我知道路。”很小声地嘀咕,“万一你当着我的面讲我的是非,我也要回答一句听到了?”
徐行知:“”
很抱歉,他真没有在当事人面前评头论足的爱好。
这么作死会被当事人打的。
小萝卜头们不甘寂寞:
“阿爹阿爹!你不是打了好几担枯柴吗?”
“那些柴都留在山上啊?被别人偷了怎么办?以前你都是先把一担柴放在这里,然后回头把剩下的柴挑下山,再把柴往家里搬”
“一趟挑回去会不会太累了?”
徐行知:“”
好想用柴砸死这两个不识相的小混蛋。
老子都是为了你们的安全好不好!
徐行知:“挑柴的是我,不是你们,少跟我啰嗦些废话。”
陆甄萝转过身,透过木柴的缝隙看姐弟俩,笑得温柔动人:“你们会背三字经吗?背来给我听听。”
徐佩兰和徐渐璋一下子住了嘴,面面相觑:好想说三字经是什么,我才认识!
徐行知翘起唇角,忍俊不禁道:“没听到阿娘说要考察你们的功课么?把三字经背一遍,百家姓和千字文记得多少背多少。来,开始吧。”
阿爹你不能这么残忍无情任性!
徐佩兰:“啊!我的东西似乎不见了!我回头找找!”
徐渐璋:“阿爹阿爹,你先走,我去撒尿!”
麻利地溜了。
眼前是青山绿水,空气清新无污染。不知名鸟儿藏在山林中,叫声悦耳动听。
梁俏如却是心情烦闷不开心。
她蹲在河边的石头滩上,捡起一块石头砸向河面,听得噗通一声响,水花四溅起,又是一块石头丢出,直到力气耗尽,气喘吁吁。
今天早上,她从二十一世纪来到这个不知名的古代,从才貌双全有钱有闲的人生赢家,变成穷得叮当响的村姑。
原主与她同名同姓,今年十三岁。
父亲叫梁多福,两个月前上山打柴,不慎滚落山崖去见阎罗王。
母亲郑秋月有孕在身,前天生下一个皱巴巴的瘦弱女婴,差一点儿母女双亡。
除了女婴,原主还有大姐二哥,以及一对孪生弟弟。
另外,原主爷爷奶奶健在,原主有两个伯父两个阿爹,一个去世的姑姑,和一个常回娘家打秋风的小姑姑。伯父和阿爹娶了妻,有了娃,阿爹单身,原主的堂兄弟姐妹们加起来接近十个。
生活在这样的大家庭里,吃饭是不可能吃饱的,睡觉是不可能自己独占一个房间的,甚至连床和被子都要与别人共同分享,试问梁俏如如何接受?
假如她悲观一点,这会子已经跳进河里,用生命求解“淹死自己能不能穿回现代”的答案了。
“三姐!”
不知是四弟还是五弟的小男孩跑过来,他长得瘦,皮肤黝黑,衣服破旧,打了许多个补丁,模样像只小老鼠。
梁俏如看了他一眼,继续学习精卫扔石头泄愤。
“你有空扔石头,不如下水摸鱼给阿娘吃!”
小男孩的语气忒不客气。
尊敬姐姐?
不存在的。
梁俏如漠不关心,懒得理会。
被无视的小男孩有点儿恼,叉着腰站在梁俏如面前,嚷道:“你不去摸鱼,咱回去了肯定要被奶奶和二伯母数落!没准今天晚上饭都没得吃!”
“他们给我吃,我还不稀罕呢!”梁俏如想起中午那顿饭,肚子里腾地蹿起怒火,“哼,别人有肉吃,美滋滋,我特么喝的是焯水废汤,吃的是野菜,又苦又粗!伙食水平差得这么远,居然是有血缘的一家人,不是老爷夫人少爷小姐和丫鬟!”
“不吃会死的!”小男孩很现实,“三姐别犯傻了,快去捉鱼!”
“我捉的鱼,我吃不到嘴,我干嘛捉?!”听他提起捉鱼,梁俏如更加气愤,“从前我把捉到的鱼带回家,鱼多的时候能吃一口鱼肉,鱼少的时候连一口鱼汤都喝不上!我是脑子进水才会蠢到饿着自己,捉鱼去喂别人的嘴!”
“可是,家里那么多人”小男孩试图反驳。
梁俏如冷声打断他:“是啊,人那么多。我捉的鱼,我是功臣却吃不到!别人吃了还嫌鱼有腥味,多刺难吃,嫌不如肉好吃,要扔给鸡吃。你是我亲弟,没得吃阿娘是我亲娘,同样没得吃!说说,这像话么?”
小男孩无言以对,他也不喜欢三姐捉的鱼进了别人的肚子,但鱼是奶奶分的。
奶奶不给他们吃鱼,他们还能跟奶奶吵架?
“咕咕咕。”
梁俏如的肚子突然叫了三声,催促她赶紧进食。
小男孩想笑又不敢笑,看着梁俏如绷紧的脸,拉住她往水边走:“三姐你不要闹了,我带了打火石来,等你捉到鱼,咱烤鱼吃。”
梁俏如还是不怎么乐意,然而肚子造反,只得选择同意:“行,我下水捉鱼,你赶紧去捡些柴来。”
她脱掉外衣,穿着里衣和裤子入水。
小男孩回头一看,叫道:“你小心点!我听说水里有蛇,会咬人。”
梁俏如已经潜入水下,没有听到他的叮嘱。
河水略浑浊,泛着一股子腥气,鱼不知躲在何处,找了半天也找不到。
一无所获的梁俏如觉得头疼,正要回到岸上,谁知眼前一黑,不由自主地被四面八方涌来的河水无情淹没。
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当她恢复意识,发现自己湿漉漉地躺在软且肥沃的黑土地上。
这是哪里?又穿了?
梁俏如站起来,蹙眉打量着脚下长宽一致整整齐齐的土地,看向右侧的小房子。
那似乎是间仓库,两扇门半掩着,门边停着一辆板车,车上堆放干牧草,两只鸟儿叽叽喳喳地在草堆里寻找食物。
捉不到鱼吃,捉到鸟也行。
她蹑手蹑脚地走过去,观察了半分钟,饿虎般猛地向前一扑。
“唧唧!!”
鸟儿受惊飞起,迅速消失不见,梁俏如只吃到一根鸟毛。
郁闷地吐出羽毛,梁俏如拍了拍仓库的墙壁,道:“有人吗?有没有人人?”
许久没有得到回应,也听不到动静,她推开仓库门。
里面摆放着各式各样的器物,有翻土挖坑收割庄稼的农具,也有藤筐箩筐铲子篮子,都是没用过的,非常新。靠墙的木柜有三个玻璃罐,保存着同一种植物的种子,没看到标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