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席之后,已是下午了,何明远失魂落魄地从大明宫走了出来,望着苍蓝的天空,他狠狠地抽了自己两个嘴巴,气呼呼地骂到:“多管闲事!姓李的!我的再管你们家的事,我的就就,就菊花开满山!爆满山!不得好死!”
他用最恶毒地誓言向苍天诉说着李隆基对他犯下的种种罪行。
“又是三百万!啊呀!气死我了!”
他实在是气不过,李隆基怎么就死盯着自己不放呢?
这时,聚在柳树下的部将们兴高采烈地向他走了过来,他还以为这些人都回去了呢!
众人笑呵呵的看着他,恭维道:“参见将军!”
“你们不回家在这儿做什么?”
哥舒翰苦笑道:“宫里毕竟是宫里,兄弟们不习惯,吃也没吃好,喝也没喝够,这不,仙芝提议,咱们再去好好喝一顿,权当给将军庆功。”
何明远看了看他们,皇帝的压力就像高悬头顶的达摩克里斯之剑,让他如履薄冰,看什么事都像是非分之行,但刚才的敲诈让他感到极为不快,他需要发泄!需要释放!
去尼玛的君君臣臣!立功封侯,如今过得比一个百姓还要窝囊?
“走!喝酒去!”
从大明宫到西市的路上,人们再次看到了那个曾经让他们闻风而逃的景象。
一群五大三粗的绿袍子簇拥着一个身穿紫衣,腰带鱼符的年轻人,走在道路中央,惹得人人驻足回顾。
这副情景他们在何家倒台之前经常看到,只不过是以前是身穿锦袍的纨绔带着一帮身披黑皮的家奴。
外皮虽然相同,但骨骼却大相径庭。
以前的何明远,让人畏惧的是他的顽劣恶行,而今却不同,他面容极为和善,碰到故知旧友,都要寒暄一声,可他那双眼中分明透出一阵凛凛的寒气,使人如芒在背。
上次进入西市,大大小小的掌柜都出来迎接他,如今却一个个躲在屋里不敢出来,走到门前又缩了回去。
“何明远”
“元家要倒霉咯!”
只见刚才还碧空如洗的天空立刻罩上了一层乌云,整个西市为之暗淡。
上个月元家娘子刚刚产下一名男婴,今日元子修在庆丰楼大摆宴席,正好被何明远给撞见,他原本没有捣乱的心思,可无缘无故在大明宫挨了一顿宰,心里感到极为不快,过去的一切全部翻上心头,长安县的屈辱使他彻底丧失了理智,以往他对古人评说,莫不以大度为第一美德,但轮到自己身上,时间越长,仇恨越是在脑海挥之不去。
他的属下原本也只想喝顿酒,却没想到把何明远的怒火给勾了起来,当高仙芝给他们讲了主人过去的遭遇时,这帮家伙也变得与何明远同仇敌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