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达有些无望的看着远山，绝望一点点蔓延至全身。下午的场景他看到了，虽然他不清楚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但看样子程兰和蒋薇是一定要置顾画于死地的，已经到了这个时候，怕是所有事情都已成定局。

如果早知道会造成这样的后果，那他……也许会去阻止吧？他不知道。

李达有些惶然，跟着大部队没头苍蝇似的在山上乱转。他想带同学们去往山崖的地方，可是天黑路远，他已经完全辨不出方向了。

一道道灯光闪烁在山林里，与绵延的高山相比像萤火虫一般。李达深一脚浅一脚的跟着老师同学们往前走，脚上、胳膊上、脸上被带刺的树枝划破了，但却仿佛没有痛觉一般，只各处寻找着印象中的方向，脑子里断断续续的闪过女孩的脸，跋扈的、嚣张的、霸气的、骄傲的、淡然的、微笑的、暖心的……

暖心……

她一次次挡在他身前，瘦弱的身影却显得那般义无反顾，毫不妥协。为了帮他寻回尊严，她可以再次背上骂名去欺负别的同学。她试图弥补曾经对他造成的伤害，她对自己说“对不起”，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她对他说“对不起”了。

那句“对不起”，声音真诚，态度认真，他忽略了那一刻内心的软弱，那样的她不知为何突然让自己无地自容。他这样软弱、无能的人，又怎么配的上那句“对不起”？！那些伤害真的只是因为她么？难道自己不应该负更多的责任么？

可是为什么自己刚刚想到这些呢？李达的心仿佛被撕成了几瓣，他突然希望她不要死。

希望她不要死是因为她死了学校就没了，他的努力也白费了。对，事实就是这样的，他这样告诉自己，他就是这么一个自私自利的人。就像下午对自己说，如果她没死，前尘往事一笔勾销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