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淳音与夏青蝉一样有些梦里雾里的,迟疑道:“青……娘娘,不好吧?我公公与爹爹遣人让我进宫拜见你的,特意吩咐了礼数要周全才行。”
夏青蝉见自淳音到来,周围不仅有栝树小院使女,也多了许多面生的宫女、内侍,心想若是给淳音带来不敬的罪名倒不好了,便也罢了。
她让淳音坐下,徐淳音又是一愣,道过谢,方战战兢兢坐了。
夏青蝉见好友拘束,心中不悦,将殿上众人全都遣了出去。
徐淳音这方放松了些,但仍不敢除去朝服。
两人坐了半日,夏青蝉突地想起一事,问道:“淳音,外面……,都如何说的?”
徐淳音低声道:“我爹爹说嘉祥帝吃房中术的药,暴毙了,一应皇族、后妃都自愿去守陵。
哦,只小齐妃、何太后与七公主几人与嘉祥帝感情深厚,自尽以表心迹。
江……陛下不日便会登基,我听说京中众人纷纷庆贺……哦,你问外面怎么说,我爹爹满口说陛下仁厚呢。”
徐淳音一向直言,说完这些话,一时不知说什么好,呆呆看着夏青蝉。
两人相对坐了片刻,心中皆惊疑不定。
夏青蝉正要告诉徐淳音自己已有身孕,听有外面宫女回道:“娘娘,陛下给庾夫人的赏赐在此,郑内侍亲自带人捧了来的。”
夏青蝉让人进来,徐淳音赶紧跪下、谢过赏赐。
这般一闹,夏青蝉不知怎的意兴阑珊起来,连徐淳音也看出她有些疲乏,匆匆告辞退下了。
她想着张锦也许很快会来看她,等了一整天,天已黑了,仍没有来。
晚饭传了上来,仍是她平日吃惯那几样,想来连蔡大娘也跟来了这敛英殿?
吃完使女们服侍她沐浴更衣,浴后夏青蝉着了一件宽大素衣,在殿中低头慢慢来回走动。
正冷清疑惑间,想到有腹中小儿作伴,方稍稍平复。
很晚了江壁川仍未回来,只遣了一个小内侍来传话,说娘娘如今身体不比往日,让她早些歇下。
宫女们不敢大意,夏青蝉也不欲生事,只得先去歇下,她受了惊吓,整日疲惫,很快睡着了。
也不知什么时候,突然有人从身后抱住了她,夏青蝉闻到熟悉的乌木香,心中总算安定下来。
江壁川轻声道:“这里可还住得惯吗?”
夏青蝉道:“很好,和家中一样。”
她觉得他好像放松了些,又听他道:“过三日便是立后的典礼,不过很快就会结束的,你不必担心。”
说完又亲了一下她,笑道:“正好是你的生日。”
提起册封,夏青蝉想起他已尊为天子,歉道:“忘了拜你。”
作势要起身,江壁川含笑拉她仍躺下。
两人相拥,江壁川又道:“我已吩咐他们,你凡事还按着旧日自己的性子来就好,不必因为搬入宫中便拘束起来。”
但总要顾忌皇家威严,不然服侍的人看着也不像话。本来就是夺位的,御史台的人又会如何说?
两世欢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