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朱不怕这明枪暗箭,他担心的只有魏云。
她这义父太重情义,而重情之人,往往容易为情所伤,都说爱情铭心刻骨,可是这亲情伤起人来,才是那杀人不见血的无锋刮骨刀。
魏朱突然有些心疼他这义父。
魏云若是跟她一样没心没肺,那大概是世间最好的一件事了。
魏云离开前曾停下来回头看着她,“这件事你不要管,安心调养身体。”
魏朱乖巧的点了头。
魏云一见她如此痛快,就知道她没把自己说的话放在心上。
“我是认真的。”
魏云道,“总归什么事都没有你的身体重要。”
当年他在岭东见到魏朱的时候,她虚弱的就像是一只鸟雀,满身鲜血的躺在床间被褥。
那只紧紧抓着她的手,攥着他说的第一句话,不是“疼”也不是“求救”而是用那双疼到快要丧失理智的眼,凶狠的盯着他。
“义父!他们说的我不信!”
“你答应我!不要把这事告诉孔最!”
等着他点头,她才放心的笑了笑,“我信义父的,义父既然答应,就一定能做到!”
他那时说不上什么心情,只是在水寇山匪包围里,他那握着剑手都快沉的挥不动了,肆虐的心里面,还是想拼了命的去毁灭什么东西。
齐王。
皇帝。
天下。
这些东西算得了什么,他要的,也只是那人唤自己一声义父而已。
如果连这个都不行,那就都毁了吧。
天上冷月森然,那古井无波的眼底,封印饿鬼修罗的边界终于裂开了一丝缝隙。
有乌云远远飘来,遮挡住天上圆月,将那皎皎明月涂抹上红色血光。
久抓不住的刺客,终于按耐不住,再次对着病情垂危的皇帝出手。
只是这次没有那么幸运,被早就埋伏的禁军层层包围。
刺客拼死一搏,竟然杀出一条血路,夺窜而去。
魏将行勃然大怒,下令清缴刺客,这一抓不要紧,刺客当中有人受了伤,逃亡路上竟然被同伴抛弃。
正欲痛下杀手之际,反倒被追来的禁军救了一条性命。
这刺客也是硬骨头,大刑伺候了三四天,愣是一句话都没出。
若不是满旭盘问途中,听出了对方的口音,因此找出蛛丝马迹,这事还真就难办了。
只是盘问出口风的满旭却发现更难办的事情还在后面。
于是当天夜里他就去见了魏将行。
满旭本来是要禀报的,魏将行却阻止了他要说出口的话,他对身旁的福禄说,“你去齐王跟中山王一起请来。”
福禄收到消息下去传话,不一会儿就把两个王爷给叫到了皇上跟前。
见皇上点了头,满旭这才开了口。
“回禀皇上,这刺客的消息我给查到了,这刺客就是京城人士。”
“竟然就在咱们眼皮子底下?”魏清流问,“可是前朝余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