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及此处,叶念安不由得挑了挑眉。
然而,又一转念,朝夕相处的这些时日,阿春除了憨相就是爱吃,也看不出有甚么其它坏心眼。
要么就是与小六两人天生八字不合,见面总爱斗嘴鹐架,非得吵个面红耳赤方才罢休。
可这一切,在旁人眼中或是他叶念安心里,兴许都只是适合双方相处的模式亦或趣意罢了,万不可能会激起愤恨。
如此过了小半天光景,呼楞铁已牵着双儿的小手耍了一圈回到院来,见叶念安仍在苦想从外面闩门的法子。
双儿跑过来抱着叶念安双腿要他陪着玩耍,叶念安全当没听见,脑子里只转着门闩的事。
独自站在堂屋门口,往外合起门,打开,合起,再打开,再合起,反反复复不断试验着,却依旧想不出任何能从外头锁上门闩的法子。
小家伙抱了一阵自觉得无趣,只好撇撇嘴又甩头扑向呼楞铁。
从外头进来的时候,双儿手上捏着一个用嫩竹叶编制的蝈蝈笼,有根长长的细竹篾系在笼子最顶部。
小家伙握着这根细竹篾来来回回甩着,嘴里还不断地喊:“飞,飞,飞,飞喽,飞喽,飞喽!”
叶念安又一次将门打开时,双儿的小手没握紧,小蝈笼咻地一下飞进了门里头,叶念安也没注意,又将门合紧了。
“呜爹爹,蝈笼,呜呜双儿的蝈蝈笼”
双儿见蝈笼夹在门缝里怎么都拉不出,捏住细竹篾着急地嚷起来。
饶是如此,叶念安似是中了邪,任凭双儿如何叫唤,都怔在原处不动弹。
小家伙见爹爹合紧门不理她,急得哭了出来,水汪汪的大眼睛里登时涌出两串珍珠。
小家伙仍是不放弃地转头向呼楞铁求救道,“呼爷爷,我的蝈蝈笼,双儿的蝈笼呀!”
“小公子,快开门,快开门呀,你夹着双儿的蝈笼了!”
呼楞铁箭步跃至叶念安跟前,狠劲摇着叶念安的手臂,试图喊醒沉思中的小公子。
叶念安却忽然一个抖瑟,立时蹲下身去与双儿并肩。
父女俩一大一小聚目望着夹住的细长竹篾,半晌没发声响。
这刻立在角落久未言语的阿春,望见叶念安反复开关门扇认真试验的模样儿,掌心微微渗出汗来。
他着实没有料到自己半夜喝了碗粥会引至这样严重的后果,虽然他老老实实地交待了全过程,也确实一五一十毫无遗漏地交待了,但有一件事他并没有说明白。
这粥他已经不是第一次喝了,而是自打他住到西厢房来后,每天晚上都会有一碗一模一样的粥摆在桌案。
不知不觉他已喝了老长一段时日,他一直以为大概是住进寇府后特有的待遇,也或是作为郑八的小迷弟,郑兄对他特有的关照。
怎么办?此事未有告知小公子,也不知要不要紧阿春在心里暗暗打着密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