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听得大师姐口中这些成名已久的北荒人物,聂凤鸣与程石相视一笑,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一抹狠厉之色,早就想要凭着一身武法会尽天下豪雄了,今次正可再扬闲云一脉的威名!”
袁华同样目露精芒,轻轻一摇手中的羽扇,笑道:“迟问道与玄悲子、风栖白三人好歹也是一宗之主,想必还会顾及些颜面,龚晁这些年得了观里不少好处,因此只是个添头,所以咱们第一场要应付的不过五人而已。”
聂婉娘闻言微微颔首,言道:“有事弟子服其劳,五人之中唯有花醉月是奔着师娘来的,她的修为又高,因此便由我出手落其面皮,余者之中你们各选一个对手,剩下的那个同样交给我。”
大师姐既然已经定下了调子,旁人岂敢说不?袁华思虑一阵,分派道:“齐道痴素来谨慎,行的又是诡秘之道,合该被二师兄以正破邪。”
“不错,师父赐下的‘雷炎枪’善能破除一切鬼蜮幻法,齐道痴此番遇上了我,那便合该他走霉运了!”眉心处雷炎一现,聂凤鸣满脸的自信。
袁华接着又道:“玄成子心机颇重,就由我出手,而玄坤子素以凶悍霸道自居,不若就让三师兄一解手痒,也好让那老匹夫知晓何为真正的刚猛无铸霸凌天地!”
一句话说到了程石的心痒处,他的“玄罡锤”乃是世间一等一的刚猛至宝,最善与敌对轰。
“至于天机阁的那个韩建平,此人虽然声名不显,但却绝非易予之辈,就有劳大师姐出手应付了。”
见袁华三言两语把事情分说了个清楚明白,聂婉娘满意地点了点头,而后正色道:“既然师父欲要立威,咱们这第一战便务求全胜,到时迟问道与风栖白等人必定骑虎难下,他们若要邀战时,出手的可就不是咱们了。”
只要一想到后山草庐中不时传出的清脆剑鸣,殿中众人皆不由打了一个寒颤,纪烟岚这几日杀心大炽,后山的一亩三分地几乎无人敢去。
因为心怀愧疚之故,坐在一旁的季灵和柴斐一直不敢出声,聂婉娘见状柳眉一挑,训斥道:“修为不够日后努力便是,装什么缩头的鹌鹑?今次一众北荒大能定会带来不少门人弟子,他们若是出面邀战时,便由你们两个出手打发。”
一听说自己也能为师门出力,季灵与柴斐的脸上立时就有了笑模样,心里更是打定了主意,怎也要一人战上个十场八场。
似这等宗门大事,几个小辈自然只有旁听的份,不过即便只在一旁听着,彭逍等人也都觉得一阵心驰神往,只恨自己修为不够,无法参与其中。
......
鸣潭边上的舜易此时已是满头大汗,待到陈景云一子定乾坤后,只得颓然认输,恨恨言道:“原来以往都是你在有意相让,如今起了争斗之心,终于不再弄虚作假了吗?”
陈景云闻言嘿嘿直笑,算是认下了此事,这一下又把舜易给气乐了,瞥了一眼头顶的辰翠灵峰,没好气地道:“老的精于算计,小的也都不是省油的灯,老龙怎么就鬼迷了心窍,居然一头钻进你们这个狐狸窝!”
“哈哈哈!狐狸窝就狐狸窝吧,小弟只恨门下弟子们心机太少、智谋太薄,若是个个都能像婉娘和小四一样,我便是今日就到那条通天之路走上一遭又何妨?”
“唉!任凭修为再高、气运再重,古往今来但凡上了那条路的又有谁人得还?当年若非恰逢角宿抬头、青龙降灵,老哥我也绝难逃脱,即便如此,不也落得个肉身陨灭,只留一点真灵......”
虽然明知绝难打消陈景云心里的念想,舜易依旧想要出言相劝,只是话没说完,他自己居然已经陷入到了长久的追忆当中。
陈景云见状轻叹一声,也不去惊扰舜易,而是在一旁烹起了灵茶,修为越高,神思就越是清明,天机老人宁愿自囚分魂也不愿踏足通天之路,陈景云又如何感觉不到自己心底那种隐隐的渴盼?
“好在自己的一颗心大半都在尘世,所修的《黄庭经》又霸道异常,只需默诵经文,管你什么心魔诱惑,全都需要服服帖帖。”
想到此处,陈观主不禁又自得意起来,虽然修为不如天机子,但是论及身心自在,天机子怕是拍马难及。
淡淡的茶香渐渐弥散,陈景云捻起茶杯细细品味,苦味回甘,唇齿留香,正是人间才有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