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渐接近全无防备的幼崽,常冠扫视着可供下手的猎物,幼崽有六只,大的已然接近成年,它们很健硕,猎杀风险高,但只要成功,得到的肉能吃好多天,小的也是寒季之前出生的,两百多天的成长之后,就算还没有成年,也足够强壮,虽然肉少了一些,狩猎成功的可能姓更高。
常冠指指来回跑动的幼崽,低声道:“那只脊背上有伤痕的跑动时不太灵活。”
这一句话基本确定了目标,黑斯格点点头,拿着吹箭刚往前走两步,前方的草丛就刷拉拉摇晃起来。
一个湿漉漉的大鼻子从黑暗里探出来,哼哼两声,把黑斯格吓了一跳:“什么东西?”
不用谁回答他了,一只平鼻蹄獾钻出来,一双圆溜溜的眼睛跟黑斯格大眼瞪小眼,双方都发着呆,似乎没搞明白这是怎么回事。
又响起两声哼哼,露头的平鼻蹄獾身边又传来动静,另一个沾着不少泥土的大鼻子从黑暗里探出来,也瞪着溜圆的眼睛看着僵在原地的主仆几个。
沉默了那么一瞬。
常冠低低的声音响起:“左边那个。”
“好。”是奥加安的回答,声音飘进耳朵的时候,空气中已经响起咻的一声,一条黑影在黑暗中出现,又飞快消失。
奥加安还没放下手,常冠已经消失在原地。
他斜斜的扑了出去,身子在半空缓缓舒展,神情平静,用同样看似缓慢的速度伸出一只手,那只普普通通做多了农活还嫌粗糙的手掌在半空发生形变,手指变成锋利爪刃,隐在黑暗背景下,看不清细节。
直到爪刃接触到阻挡它前进的事物,猛的收拢,爪刃轻而易举突破防御,黑暗似乎都快被抓下来一块。
平鼻蹄獾身侧崩裂开狰狞的伤口,血花从伤口里挤出来,绽放,扩大,最终崩碎成本该展现出的模样洒了一地。
压弯的叶片朝下猛的一坠,等到了极限才奋力扬起,压住叶片的躯体已然倒地。
平鼻蹄獾的嚎叫这才先后响起。
追逐打闹的独角兽幼崽们纷纷停下动作,惊疑不定的扫视四周,它们并没有什么经验,只听到声音,找不到声音的来源点,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极短暂的平静之后,它们呼啦一声就动了起来,撒开四蹄,用出生以来最快的速度往回跑去,一路叫唤个不停。
角斗的两头雄独角兽很不满的停了下来,那头认出黑斯格的壮硕家伙伸长脖子打了两个响鼻,有些恼怒一连两次中断最重要的决斗仪式。
不远处的灌木后面冒出一个戴着手编草帽的脑袋,他嬉皮笑脸的喔喔了两声,又缩回脑袋。那里的灌木一阵摇晃,渐渐远去,没再看到他回来。
受惊的幼崽们都找到了母亲,在脚边磨磨蹭蹭的不乐意走,有的幼崽享受到了母爱的关怀,有的则没那么好运气,被一脚揣得老远。
既然长大了,肯定不能赖在脚边碍事。
雄独角兽没发现别的状况,它煞有其事的巡视一遍属于自己的兽群,确定刚才想起的声音不会影响到自家这块,顺便找找刚才角斗的家伙,一个比一个狡猾,角斗明明没有结束,刚刚有一点劣势抓住机会就跑得飞快,完全没有属于独角兽的傲气。
这种独角兽,活该找不到配偶。
好在它并不需要丧气,角斗从来不是为了享受胜利的荣耀,它早就过了追求虚荣的时候,那玩意儿也比不上实实在在的好处,有太多东西比什么荣耀要重要得多。它也已经有了足够多的配偶和后代,完全不需要用荣耀装扮自己以期获得异姓的青睐。
有那沾花惹草的时间,照看好现成的一切才是最紧要的事情。
转悠一圈没发现有新的竞争对手跳出来,它便脚步轻快的钻进兽群里。
不一会儿,那些享受母爱关怀的崽子也被一脚踢了出来...
草原依旧是那片酝酿无限机遇的草原,各种各样的动物正享受着难得的好时光,它们不会注意到有三个鬼鬼祟祟家伙的到来,也不会注意到三个家伙做了什么,又在什么时候悄悄走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