议定了联姻人选,袁术让两个女儿退下,从袖中摸出了牌来摆开架势准备与荀谌开始日常打牌操作,“斗董卓”已是袁术日常中离不开的娱乐活动之一。
“多谢左将军这些时日的关照,谌铭记于心,只是徐州局势刻不容缓,谌不得不来提前向左将军辞行,离开寿春就在几日内。”荀谌熟练地接过纸牌熟练地洗牌切牌起来,新制的这副牌由于材质和使用频繁,周遭已遍起毛边。
他之所以这般受袁术看重,多亏了后世练就的脸皮和应对上司的本事,除了忍住反胃以名士身份夸赞袁术外,这打得一手好牌也是原因之一。
应当如何出牌,既让上司能够毫厘之间获胜而不察觉是放水,作出一副全力以赴的模样,也是一种学问。
袁术那日将娄圭赶将出府,也与他屡次出牌都被娄圭毫不客气地压住有关。
“友若,你这一走,我去哪再寻你这样的牌友?寿春上下净都是些蠢钝愚才!”袁术咬牙切齿,他的牌技也就是寻常,偏生要去遍寻寿春的智者打牌,先能仰仗熟知规则占些便宜,后来就是被吊打的程度。
荀谌将管家与袁术的牌分好,听得此言笑道:“左将军若是想念谌,过些时日提兵北上来徐州,定当尽地主之谊。今日谌来此不仅是向左将军辞行,也是有一事不得不再来叨扰一番。”
“何事?友若尽管说,无论是财货珍宝还是美姬仆役,作为临行之礼都不无不可。”三人围坐一圈照例由袁术抢得“相国”,由管家和荀谌组队来斗。
荀谌将腰间羽扇解下,习惯性地摇扇道:“无须临行之礼,那日谌贸然带娄子伯过府来惹恼了左将军,左将军未曾怪罪已是宽容大度,怎敢再得寸进尺?不过那日娄子伯所言之事,谌以为对左将军甚至小沛的刘公来说都是百利而无一害。”
娄圭性急,当日不看眼色便提出让袁术与曹操修好,袁术当场发作也有其喜怒无常的性格在内。
袁术只看牌不语,曹操昔日与袁绍关系可谓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他能在兖州站稳脚跟与袁术斗得不可开交,少不了袁绍的示意,要袁术一时间释然与其修好,还需得言明利害才行。
“曹操如今与袁公...袁绍翻脸,并且荆州刘表也已出兵意图两面夹击将其团灭于兖州,而后与袁绍共分兖州之地。当此时,如若左将军能放下嫌隙接纳曹操的修好之意,正可向天下展示左将军身为汝南袁氏嫡子的胸襟气度,在外亦可得一强援与袁绍相抗。想当初袁绍养曹操来与左将军为敌,如若左将军能让其养出的这只饿虎转头来反噬其主,足以证明袁绍无德养虎为患。”荀谌知晓只要是抓住袁绍来作文章,袁术必定能听进心里去。
他对他的庶出兄长可谓是恨之入骨,听荀谌提及袁绍,口齿啮合间发出牙酸之声,也再无心打牌,竖着耳朵听荀谌还会如何说道。
“据谌所知,左将军与荆州的刘表也是积怨颇多,而如果左将军能在此时与曹操结盟,刘表出兵兖州便心存顾忌,不得全力,曹操一旦缓过气来与盟友张燕、公孙瓒一道,袁绍虽坐拥燕赵之地,战火一燃也未尝不可能兵败折戟。加之左将军本来就与公孙瓒为盟,与曹操修好也是迟早之事,至于昔日恩怨...他既派使者来表明修好之意,左将军尽可开口索要财货金银补偿。”
荀谌为袁术画了张袁绍兵败的大饼,这两人本是同根生,却在长辈身死后迫不及待地相煎起来,恨不得对方身死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