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过了三十分钟，五份烫手的油纸包被递到带着鸟嘴面具的怪人手上，他将这五个油纸包装进了一个亚麻布的袋子里。

帮工注意到，他的手上，也带着黑色的手套。

联想到此前看到的这个怪人那浓密的灰色体毛，那手套内一定被这个怪人的汗水给打湿了，可为什么这样难受，这个怪人还是保持这样的装束呢？

那个怪人拿到五个油纸包后，很快就要离开了，帮工张了张嘴，还想问点什么，但最终什么也没说，让那个怪人离开了。

……

鸟嘴面具的内部都被雾气打湿了，思科奇甚至看不清眼前的道路是通向哪边的，终于，他跌跌撞撞地回到了下水道中。

他赶紧脱下了那个鸟嘴面具，让自己能看清前面的路。

“该死，真是晦气。”

他从前出去买东西都不会是这个时间，只需要吧袍子上的兜帽延长，就什么事情都不会有，鸟嘴面具这种东西，也就是乌尔力克爱用。

但现在，却没有办法，一位贵客来到了卡尔卡松，他需要买些好东西去招待贵客。

这本该是奴隶鼠的工作！思科奇愤愤不平地想到。

但他的老师却说什么，奴隶鼠玩意儿的脏手带回来的东西，不能用来招待那一位贵客。

贵客！贵客！他！他！他……思科奇制止住了自己的想法，他的身体不断地颤抖着，回想着一周前的那恐怖景象。

一个鼠人，被剥了皮，穿过了一根木刺挂在他据点的门口。

那没有被剥掉的角，让思科奇立刻认出，这就是一周前就敲诈了他一次的乌尔力克。

思科奇还记得自己当时看到的，那还在渗出淡黄色不明粘液的肌肉还在微弱的抽搐，黄色的脂肪一些还黏在他的肉上。

除此之外，思科奇还清楚地看到，乌尔力克的腹部的肌肉还在微弱的颤抖着，不断起伏。

也就是说，乌尔力克还是活着的……他的身体，已经显出了腐败的情况，一些暴露在在外面的肉筋，颜色已经不再像是肉铺里的那些一样光洁，颜色稍暗而显得有些脏。

一些苍蝇就趴在他全身腐烂掉的肉上，一切蛆虫正从烂肉的洞里进进出出，啃食周围已经腐烂的肉质。

思科奇知道，他至少已经保持这样的状态四天以上了，否则，是不会有蛆长出来的。

这噩梦般的景象，让他不敢多看，也不敢给乌尔力克一个痛快，只能战战兢兢地走进了他的据点。

当他见到他的老师的时候，就发现，来客人了。

一个穿着朴素亚麻长袍的长角的鼠人正坐在他老师的对面，喝着一杯也许是他的老师亲手泡的咖啡。

那是一个灰先知，当思科奇见到那个鼠人的第一眼，就确认了。

一个灰先知来会见他的老师，而他的据点门口摆上了那个恐怖的“装饰品”，思科奇立刻理解了发生了什么。

在四天或者更久之前，在这附近，一定发生了一件尊师重道的事情，而在这件事情之后，曾经妄图永生的乌尔力克，已经再也没有机会永生了。

思科奇下意识地对着沉溺在恐惧中的自己打了一掌，让他暂时不去回想那恐怖的记忆。

或者说，更好的回想起了那恐怖的记忆——如果他现在没做好送吃的这件事，他会不会也变成乌尔力克那个样子呢。

想到这样的事情，思科奇立刻在下水道中飞速的奔跑了起来，他得快点，是的，他得快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