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女儿去偷回来?以女儿的轻功,想必也不是什么难事。”
“瞧你这得意忘形的样,徐家庄戒备森严,哪有那么容易。既然孙家凝能把画像堂而皇之的挂在卧房里,应该不会知道画像的秘密,再说若是去偷了未免有些不打自招,这样吧,咱先回去,容我好好想想办法,这事不能操之过急。”
母女俩赶回武家集外,正巧遇见苗沛霖迎面而来,身后还有苗景开带着一队护卫跟着,陈川红见众人行色匆匆,问道:“先生这是要去哪里?”
苗沛霖将她拉到一边,低声道:“刚收到胜保的急令,命各州县练总以上赶往寿州大营,皇上下旨命胜保班师回京,应该就为商讨此事。”
“回京?这倒也好,三年之约马上就到了,胜保这一走,咱们的反清大计也能顺利进行了。”陈川红考量一番,又问:“是不是京城那边出什么事了?”
苗沛霖分析道:“没错,洋夷的军舰一直在津门外虎视眈眈,这节骨眼上,旗绿营都在长江边上跟太平军耗着呢,僧格林沁屯兵河南,胜保驻守寿州,京畿一带防备空虚,朝廷肯定是先顾头后顾尾了。”
陈川红道:“这个胜保倒是没怎么为难咱们,对先生也是青睐有加,此番走了我怕孙家泰会趁机对先生发难,可是要当心啊。”
苗沛霖道:“夫人放心,紧要时期大局为重,我自然不会与孙家泰那帮人过多纠缠,好了,赵吾杰跟吴正谊在半道上等着呢,我便去了。”
出了武家集,苗沛霖先与等候多时的赵吾杰会合,行了一程,又等到了从舞阳关赶来的吴正谊,一并向寿州大营赶去。
进入大营,苗沛霖直奔中军大帐,掀开账帘一看,里面已是人满为患,胜保坐在正中,袁甲三与翁同书分坐两侧,再下便是孙家泰、徐立壮等等以及各处练首练总。
苗沛霖与众人拱了拱手,谦让一番,挨着徐立壮坐了下来,赵吾杰与吴正谊站立身后。
待到人员来齐,胜保站起身来慷慨陈词:“想必诸位对京城之事都有所耳闻吧,英吉利法兰西两邦蛮夷,藐视大清国威,窥窃大清国土,眼下更是集结三十余艘军舰于大沽口外,狼子之心昭然若揭,本帅明日便率军北上,报效朝廷,报效皇上,与蛮夷决一死战!”
此话一出,众人先是交口称赞胜保忠心,后又议论纷纷当前时事,翁同书抬手示意众人安静,正色道:“眼下庐州大势已去,陈玉成破了庐州必定会窥探寿州,胜大人这一走,寿州兵力不足,抵御发逆北上一事,该如何安排,还请大人明示。”
胜保横眉怒道:“本帅不在,你们就没有一点自己的主意吗!”
孙家泰道:“胜大人放心,寿州又不是纸糊的,有袁大人跟翁大人坐镇,还有各处团练鼎力相助,卑职必将恪守职责,绝不让发逆北上半步。”
胜保拍案叫道:“好,说的好,孙大人忠心肝胆,本帅没看错你,有你统领团练骁勇,寿州无恙矣!”
孙家泰道:“胜大人过奖了,有大人这句话,属下愿为朝廷效犬马之劳,死不足惜!”
胜保欣喜不已,不吝称赞,大笑几声,捻须又道:“本帅差点忘了,雉河集捻匪旗主张泷被人诛杀一事,想必大家都知道了吧。”
众人大多已知晓此事,也有消息闭塞者,一时间交头接耳,众说纷纭。
“听说张泷是被一名女侠所杀。”
“什么啊,他是被自己新婚妻子所谋害。”
“以讹传讹,分明是刘饿狼的女儿为父报仇。”
“……”
胜保听的不耐烦了,喝住众人,高声喊道:“来人啊,传诛杀张泷者进来!”
片刻之后,一名身穿大红嫁衣的美貌少女缓缓走了进来,少女似是受了伤,一瘸一拐的走到正中,将一个包袱放在地上,费尽全力跪拜道:“民女刘灿云叩见各位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