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停了停,复又抬眸看她,那眼神隐隐之间,凉薄入骨,“我还曾听闻,先生与南秦太子颇有交情,在下倒是一直挺想进宫看一看,可惜无缘得见,也不知先生可否引荐一下,托一托先生的福?”
扶苏哪里想到自己无心的一句话,会引出他这番话来,那话里话外指向明显,听得她心下愈发发慌。
“先生见笑了,扶苏一介女流,才识有限,哪能得天子皇家亲睐……”
沈苏容听不下去,直接将她的话截断道:“先生既然不愿,直说便是,不必这般虚假推诿。”
扶苏听他如此直白,登时脸面一红,这可真是半点台面也不给她留下,一脸难堪的道:“承蒙公子看得起,扶苏与太子确有些交情,若有机会,定代公子引荐一下……”
沈苏容闻言默了片刻没作声,看着扶苏的眼神微微暗了下去,深不可测道:“那便有劳了。”
扶苏听不出他是真心还是假意,只是这一紧张,通宵的困意也消散了一半。
“我见先生困意浓重,想是真的亲力亲为,花了一个通宵熬的这膏,倒浪费了不好,便听先生的,尝一下未尝不可。”沈苏容忽而又端起了那碗枇杷膏。
他这心思转变之快,比幼时还要厉害,扶苏再是个精明的人,也一丝都捉不透他的想法。
只是看着他眉眼未掀地把一碗枇杷膏水喝完了,把碗搁在桌上,扶苏也算舒了口气,把碗收回盘子就要退下。
沈苏容抬手轻磕桌面,“先生难道不用早饭?”
扶苏抱着盘子怔了下,只听他淡淡抬眼看着她道:“府上没有分食的惯例,先生若不同桌吃,便只得饿着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