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柳歆明白,整个神宫的人都明白,羽琮要做的事比羽冰落更繁多复杂,可总能抽出时间陪着柳歆,甚至可以将公文搬到其身边批阅,可羽冰落却不再出现一次,究其根本,可想而知。
神界之事时繁时稀,羽冰落从不关心自己于外界的名声如何,只是越发关心神魔两界之间的事情,对宫中的其他事也漠不关心,所有杂务只交给林环儿和静影沉璧几人处理,只是世间之路,各色不同,若有志有力,不随以怠者,自然可以至焉。
一日,羽冰落与林环儿结伴出行,见一街道远远望之,富盛之处可比神华大街,羽冰落一时好奇,牵着环儿之手大步走进,挤入人群之郑
走进一看,才知是一家酒楼中的店家终有子嗣,在此发散果子银钱,正巧碰上文人在此起诗社,也来凑一凑趣,其中还有一个文人现作一首诗以赠,结果剩余文人纷纷赠诗,甚至还以此比试起来。
林环儿一听那里还有人诵诗,度羽冰落之心,觉她应当不喜,故而道:“公主,我们……”谁知羽冰落一笑,于街上朗朗开怀,道:“我从前只以为那些子文人自命清高,从不沾这些东西,谁知还有这样有趣的。”
虽如此,但她也着实不喜这些诗文,却喜热闹,不由犯了难,随后就拉着林环儿往酒楼里,道:“既到此处,也凑凑这热闹,咱们去楼上,倒也可以听听市井风情。”
两人遂到酒楼二层临窗而坐,羽冰落掩了发色,要过两壶清酒,几碟菜,林环儿本还在听楼下文人诵诗之声,结果余光扫过,见羽冰落突然靠在窗边,对着外面不知何处笑得开怀。
她顺着眼光看过去,见她眼光所系,正是有一地杂耍的一对父女,此时众人满心都在酒楼这里,他们无人观看更是没有赏钱,可偏偏那父女并不在意,依旧安然杂耍,时不时对视而笑,一副父女温情。
她又回头去看羽冰落脸色,她仍笑着,微有铃声在耳却不如从前那般或爽朗或冷淡,此时却是完全带着稚气的,如同初初出水的菡萏一般,满湖清波,各色光辉,游鱼落花,皆不及她清艳无双。
只是这稚气之下,又带着淡淡忧思,似乎地之间,绝不可能会有周全之事。
林环儿这时不明白,她到底为何会有如此神情,直到有一次,她得以跟从她与尊神神后以及二公主一起用膳时,察觉到,她看向她的一家人,亦是这副神情。
她看向那处入神,林环儿则是一直在看着她,不曾察觉身边有人走近。
羽冰落率先察觉有人过来,转头一看,见来人为一男子,她并不认识,便以为是与林环儿有故之人,抬眼去看林环儿,见她转头一看那男子,神色就变了。
她便冷眼去看那个男子,沉声问他是谁,见他向自己一作揖,道:“女先生这发式,比寻常女子所梳之碎玉浮美甚,生愚见,想必可与大公主一比了。”罢又往林环儿笑看过去,道:“这位姑娘生得竟像是大公主身边的林内官。”
林环儿心中大气,只是顾忌外面,自己又不是会破口大骂的性子,只在原位咬牙道:“杨闻州长,好久不见。”
这时这个男子才大吃一惊,故作刚知的模样转向羽冰落,半惊半敬地就要跪下行礼,羽冰落这时也反应过来,知道来者绝非平常,道:“卿有何事?”
杨闻见她如此直白,他也想直言,只是这里人多眼杂,终归不好,便自己在此有一雅间,林环儿想劝羽冰落不要去,可她已经站起,道:“卿带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