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归下意思摸了摸自己的胸口,撇了撇嘴,似乎是想起来什么不好的事情:“别提了,你也知道之前年轻,仗着身体结实就和大哥比试,结果大哥不知道是莽撞还是看得起我,
跟没学过前面十五剑一样,上来就直接第十六剑,几个回合下来,我的防御层就破了上百个洞,眼见就要用身体来抗了,
若不是我喊的快,估计你现在也不会和我说话了,要说也是喝着酒说的,估计还有一只烧鸡。”
吕贤摇头苦笑着说:“你以前就是待不住,去学堂不用功学习,先生用戒尺敲你,说你的不是,你倒好,没有好好反思,反而是回来说要拿刀砍先生。
气的父亲那日脱下你的衣服,当着众人的面上,提起树枝就往你屁股上抽,你也是倔脾气,一边哭一边说自己没错,
父亲也是脾气上来了,罚你不穿衣服在清源府内跪着,要么跪两个时辰,要么你去和先生认错道歉。
你还是不肯,宁愿跪着也不愿意道歉,这一跪就是半个时辰。”
吕归也是忍不住的说着:“后来你和大哥干脆也脱光了衣服,两人在厅内换着替我跪,你们说,衣服脱光了都一个样,再把头发放下来挡住脸,父亲就看不出来了。
不过事实证明你和大哥说的是对的,父亲最后来的时候确实没怪罪我,就是眼睛里又是自责又是喜悦的,弄的我都有些不知所措。”
吕贤挑了挑眉,没好气的说道:“你以为父亲没看见,当时我们替你跪的时候,虽然我们没有看到父亲,但是他不时出现在一旁默默的看着我们,只是我们没有看见罢了。”
“所以父亲早就知道了?”吕归疑惑的问道。
“嗯,”吕贤点头继续说:父亲也是于心不忍的,但是话已经说出去了,他又是一家之主,自己的孩子做错了事还出尔反尔,说出去威严何在,
诺大的吕府家主竟然为了孩子的错事反悔,看来也不过是一个心软的人,并非外界所说的那么强大,你想想这话说出去多难听。”
“所以父亲的自责是后悔说出这样的话,喜悦是看到了我们团结一心。”吕归也是恍然大悟,明白了吕松为什么一下自责一下喜悦了。
“父亲知道你的性格,所以后来只要你做事不过分,没有触及底线,他一般也懒得管你。”
“这些事以前怎么不说。”吕归闷闷不乐地问着。
“父亲说的好听是武将,说的不好听就是武夫,满脑子都是与战事相关的事情,教育孩子他就是睁眼瞎。
他也不知道该怎么教你,怕暴力或者束缚让你更加叛逆了,说不定你一气之下离家出走,都是有可能的。”吕贤端起茶杯抿了一小口,回忆着以往的事情。
吕归无奈的说道:“父亲又没找过我,他看重的是你们两个,又不是我,自然就不了解我。”
“你啊!”吕贤放下茶杯,看着吕归摇了摇头:“府上的所有人都知道,父亲经常从你窗外经过,看了看里面又摇摇头走了,他多想找你聊聊,可是你不仅装作不知道,还说是父亲的错。”
“一切都怪我,要不是我的话......唉……”吕归低着头欲言又止。
吕贤也没有着急,继续喝茶等吕归说话。
“要是当时我和你们一起去的话,父亲可能也就不会出事了,”
“你在不在都是一样的,当时局面混乱不堪,双方交战数十万人,大家都难分敌我,你怎么保护父亲,再说了你的脾气上了战场,你会听父亲的命令吗?
吕贤顿了顿,看着低着头的吕归:“你不会,
要是你出了事,父亲还要赶去救你,指不定出事的更早。
谁也没想到那年的行军酒被人下了毒,父亲所有的副将都在战场上发作了,丹田堵塞,催动不了内力,我和你大哥都让父亲回去,但是父亲坚持督战,宁愿在战场上看着局势恶化,也不愿回去坐着着急,这一点你和父亲是一样的。
后来谁知和人派出一支队伍奇袭,从山后绕到我们身后,结果父亲内力尽失,我和大哥两人也挽回不了局势,就这样亲眼看在父亲倒在我们眼前,
父亲倒下后,那些和人全部退去,这一切像是早就安排好的,父亲是军中的战旗,他一倒,整个军队就倒了,
东鲁的渤海山,那是父亲成为将军的地方,但那一刻,它也是父亲陨落的地方。父亲和副将几乎都死了,没有人有足够的威严指挥大军,士兵溃不成军,局势很快反转,和人将我们压着打,将士们死战不退,眼见和人大军压进,大哥拉着我就跑,我不肯,他就把我打晕了,丢在马背上带着我跑,虽然是逃脱了,但是大哥也是背中一箭,后来陛下念我们吕族多年的护朝之功,也没有治罪于我们。”
吕贤悲痛的感慨道:“所以说要珍惜眼前的一切,不要等失去了再后悔,有些事说不定就是一辈子会有阴影,你想摆脱也摆脱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