园子的正中间是一个巨大的池塘,占了庭院大半的面积,水中不知名的花儿仍在风中摇曳。花瓣悄然落下,并没有沉下,在水面上流转。风是从园口吹来的,又从屋顶开阔处散走,静静地无声,外面喧嚣的街道此刻仿佛如此的远,就像是两个世界似的。
风湖塘是夏天纳凉,春天赏花的好地方,这里也是国主曾经纳凉的地方,后来赏赐给了武将指挥使李飞广,只不过李飞广行踪不定,也很少有人住在这里。
日来常常有人手奉重礼在门口求见,多半都是被李飞广的儿子李昊然挡驾。
塘中的鱼儿带着水花跃起,银光一闪,又“扑通”的潜入了水里。倚在栏杆上的李飞广看着水面,往里扔着鱼食。
由风城上朝比较早,近五更天就开始了,李飞广也是早朝回来,便来院中喂起了鱼儿。
脚步声从外面传来,白衣少年匆匆走来,手里似乎持着一纸书信:“父亲,这是卢尚书派人送来的书信,说是有点变动了。”
“哦?”李飞广接过书信,也没回避,当着李昊然的面拆开,仔细看起了信笺。
李昊然偷偷看了一眼,内容不少,足有三页之多,他一时看不完,干脆也放弃了偷看的心思。
李飞广看的认真,李昊然就静静的候在一边,他也没事做,等一会儿也无所谓。所幸拿过李飞广的鱼食盒,一颗一颗的往水面扔去,每次方向还不一样,待鱼儿在这边吃完,他就往另一边扔,似乎是在逗鱼。
李昊然扔了一会儿有些无聊,便放下了鱼食盒,此时李飞广也刚好看完了,将书信随意的捏在手上。
“父亲......”李昊然欲言又止。
“怎么了?”李飞广抬头看着李昊然。
“我想去长何看花灯,这件事之前就和您说过了,您一直不回答我。”
“是吗?呵呵”李飞广笑笑,轻拍着李昊然的脑袋:“可能是我之前太忙了,忘记了,我们由风不也是有花灯节吗?为什么还要不远几百里去长何看呢?”
“这城中的花灯我也看了十六年了,甚是乏味了,听说长何的花灯非同寻常,加上长何不也是有两位将军吗?说不定我此番前往结交他们的后辈,还能给我们李家交上强力的盟友呢?”
“你话是这么说,谁知道你又有什么坏心思。”李飞广并不相信他的话。
“父亲你可不能这样看我,我再怎么样也会为了我们好啊!再说了......”
“你今年十六岁了吧!”李飞广忽然打断了他。
李昊然见自己说一半被堵住了嘴,无奈的点了点头:“前两个月不是成人礼吗?”
李飞广低头叹息道:“我也不求你有多成功,光耀门楣,只希望你好好生活,做一个正直善良的男人......”
“我知道,我知道了,”李昊然同样是打断了他。:“这话从小听到大,您不想让我去我不去就是了,没必要讲这些大道理吧!”
“你还嫌我啰嗦,等你以后会发现,想听我啰嗦都没机会了。”
李昊然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没有说话。
李飞广看着无奈的李昊然,淡笑道:“你知道信上说了什么吗。”
“不知道,”李昊然摇头,接着补充道:“我又没偷看,怎么会知道。”
“那你去的时候有什么异样没。”
“异样?”李昊然身体半倚在栏杆上,“我去的时候,好像卢尚书说有些事情还是小心为上,以免事出漏端。”
“这是卢尚书在告诫我啊!毕竟如今莫山可是深的国主宠信,我又不经常在这,与国主面见次数较少,俗话说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如果莫山那老家伙在国主身前说上几句,怕是我想防都防不住。”
“这我就不知道了,不过我知道莫山看着是为国主好,谁知道背地里做了什么事情,说不定还在想着如何夺得王位呢!”
“不要乱说,”李飞广喝止道:“这些话在我面前说说可以,出去了可千万不能胡言,不然你已经成年,莫山治你得罪,又在国主面前告上一状,你可不好过的。”
李昊然看了眼李飞广,点了点头:“我也不小了,还不是你在这我才说,要不然打死我我也不会说出来。”
见李昊然这幅模样,李飞广没好气道:“希望如此,不然我让账房断你的银两,看你怎么出去乱玩。”
“无所谓啦,反正我可以找娘亲要,娘亲可不像父亲你一样小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