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大的雨也浇不熄桃源坊今夜的热闹。天籁23x
更不如说,是这场大雨格外添了意趣。
一重雨幕之隔,便教人再不理会外面那凄凄秋雨。满眼见得是珠帘银箔、莺莺燕燕满耳听得是吴侬软笑、瑟瑟琴琴此刻的桃源坊,可不就是名副其实的人间桃源吗?
节日将至,东海附近有能耐一掷千金的豪客都往这里汇集来了。
有钱能使鬼推磨,又何况是桃源坊的姑娘?这几些日子,就算是平素再如何惜身的红牌,也要忍不住频频往闺房外走。更甚而,连一向以清高孤傲出名的将阑姑娘也动了凡心,正要与今夜当众一舞要当平时,那可是王公世家才能饱到的眼福。
推杯把盏间,酒客喧笑声已渐渐淡了。毕竟过了这支松雪江上曲,便是他们苦等半宿的重头戏。想着此刻,那倾城之容的将阑姑娘正于锦屏后面一件件地褪去平常衣裳,再缓缓换上那一袭广袖云仙裙……如此旖旎景致,着实令人念念忘忧。宾客之间目光偶然相碰间,含着的皆是不言自喻的暧昧笑意。
一曲终了不少人已下意识屏住呼吸
然而,他们等到的却是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大爆响!
伴随着神秘的青色光芒,前方那偌大一座高台竟整个炸裂坍塌,一时间烟尘四起,惊叫声一片,根本无人能知道究竟生了什么。
然而烟尘却并没有如想象中扩散,反倒像变戏法似的、霎时便消失无踪人们的视野重新清晰起来
只见那里不知何时已站了七个人,除了一个周身乌影绰绰看不清晰,又一个似醉酒了的年轻人被同伴揽靠在肩头以外,他们衣装皆与常人无甚区别。
这是人们看到的第一眼。
而当他们看第二眼的时候,不少人眼睛已渐渐亮了起来
先是这群人中左右站着的两个女子。
左边那位一袭暗红长裙,灯光辉映间愈显肤如凝脂一双桃花眼更是艳而有神,让人一见便挪不开眼,那容貌决不愧国色天香。
右面那位则着了身烟萝紫纱裙,单论姿色虽是稍稍比前者弱些,但却胜在眉目娇怯如画,偶然对视间更显勾魂夺魄。此刻见她微露茫然地站在桃源坊这烟花之地,实在让人心里头加倍地痒。
抛却女子,七人中央那个少年也堪称绝色事实上,单论五官之精致完美,反倒要以他为最。更妙的是这少年骨骼纤细,面色苍白间微带病容,最显出令人格外怜惜的薄命姿韵来。酒客中那些个嗜好小倌儿的见了,
本章未完,请翻页早已被勾起了馋意,当下便开始琢磨如何把人弄到手了。
难道这是坊中老鸨专门安排的一出好戏?要真如此,那她还真是有心了大部分人正这般想着,眼神已越变得露骨。
……
不能怪这些人没有眼色。
在座多得是富商权贵,何为同一层次的人,又有什么人惹不起,他们全都是见过认得的。此刻突兀在桃源坊这种地方看见陌生面孔,又怎会在意?就算某一瞬间有所怀疑,也会在下一刻自嘲自己多疑。
更重要的是,对于这样一群人上之人而言,绝少有他们求而不能得的东西,便渐渐忘记何为警惕、畏惧之心。异常的美貌绝不会使他们望而却步,而只会衍生更强烈的贪婪和。
所以悲剧或许诞生于某一瞬间,但却时常就其根源有所注定。
毫无征兆地,一朵朵娇艳烟花怦然绽放……
不,不是烟花。
那是一颗又一颗人的头颅。
红红白白的脑浆喷溅在精美的锦绣屏风上,崩飞的颅骨将价值连城的玉器陶瓷击得粉碎,浓重的血腥味瞬间在整座桃源坊弥漫开来。
季牧慢慢地收回了手,回头对周围几人笑道:“这么好杀,还真都是普通人啊。”
原来他只是杀一杀试试手。
直到那十几具无头尸体缓缓倒落在地,其余呆傻了的人群才忽地有了反应。他们猛然爆出撕心裂肺的骇然尖叫,连滚带爬地向门外抢去。先前还把盏言欢的酒友,此刻但凡抢先一步便更甚杀父仇人。环视四周,只见人人面貌狰狞,目眦尽裂,方才歌舞笙箫之地,俨然已沦为人间炼狱。
“好吵。”季牧脸色躁郁。
屠戮再度开始了。季牧没有针对谁,就随意在挤攘的人群中看了几眼,便听噗噗声接连响成一串,根本不知究竟死了多少人,只有看到淡红血雾已将整个空间覆盖。每一个被脑浆浇身的人,要么眼一翻直挺挺就昏死过去,更多则是又一阵杀猪般的嚎叫然后再被季牧不耐烦地杀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