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卿应声是，骆问扭捏道，“衣服你是买的？”

除了她好像也没别人吧？

颜卿点头，“是我让伙计挑的，怎么了？”

嗯……所幸不是她挑的，男子的私服若由她挑得，那……叫他如何面对她。

骆问轻舒口气，“没什么，小二哥刚才将膳食端上来了，用膳吧。”

颜卿点头，将药碗端至桌上放下后，将他牵引到桌前入座，然后找了块帕子，顺手给他擦了擦头发。

“宋姑娘，男女大防，不可如此亲密。”

“哦，这样啊！”教导她诗词歌赋、权谋制衡的大有人在，可对于这些事情，却没人对她提及，颜卿受教，将帕子放在他手边，“那你待会儿自己来。”

骆问低声应下，颜卿入座，两人吃着桌上热乎乎的粥饼。

吃过后，颜卿告诉骆问，今日她答应去右相爷府上做工，便离开了。

天色尚早，初春的凌晨，薄霜铺路，浅浅的雾气笼罩上京，打湿颜卿的衣摆，街道上的铺子皆已经开门，但此时却无一人看守自己家的铺子，都跑到落云巷口观望。

“这是怎么了？”颜卿问面前的人，此路是通往上京繁华中街的必经之路，中街两旁皆是权贵们的府宅，右相府就是其中之一。

她必须穿过这人山人海。

“一妇人被人毁了容貌，打成重伤，扔在路口，因辨认不出样子，大家都来这里看看，是不是自家认识的。”身前一个小贩解释道。

另一个做饭打扮的大娘，补充道，“真是可怜人，身受重伤，还唤着家中儿女的名字呢！”

“就是啊，也不知道是什么样的人，能看着自己母亲，遭受这种罪！”

颜卿不喜听这些人议论旁人的是非，她挤入人群，想穿过巷口，去中街右相府。

只是……不知是谁在人群中推了她一把，她踉踉跄跄跌坐在地上。

她不远处正躺着一个妇人，身上遍布血迹，脸上被人划伤，毁了容貌。

颜卿正想找她问问，是怎样的原因，能让她将自己的闺女卖给人渣时，她就出现了。

……柳芷溪的娘亲。

伸手试了试她的鼻息，颜卿心中稍安，姜然找她算账，是她的事，她在自己这边欠下的账，未还清之前可不能死。

颜卿——从不是好人！

扶起她，颜卿一边说着，“让一让，让一让。”一边带她穿过人群，回到客栈。

“你受伤了？”浓重的血腥味充斥鼻腔，骆问赶忙问道。

颜卿心情竟然有点好，她语调轻松，“欠债的人上门了，你来招待一下，我需去上工，有事情你吩咐小二即可。”

将她扶着躺到榻上，颜卿出门前留下一句，“莫要被她欺负了，此人坏得很，擅长拐卖人口。”

骆问走过来，给柳芷溪的娘把脉后，无奈道，“就剩一口气了，还能欺负得了我？”

颜卿摇头，“那你不一定，坏成她这样的，只要还剩一口气，就想爬起来，搞垮你。我啊……是真有些怕她了。”

她是柳芷溪的娘，所以杀不得，但好好照顾她，她又想着背叛你，如今唯一的出路似乎也只剩……

说罢，她出门，往右相府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