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问摇了摇头,“你不该如此轻贱自己。”
嗯……他还挺善良!
“跟你过日子,哪里轻贱了?我可是当过官妓的!”颜卿直言不讳,“你知道官妓是什么吧?”
“那是命运坎坷,与你无关,你不必妄自菲薄,你性子……率真,可以碰到一个托付一生的人”骆问道。
将她的恶毒,说得还挺委婉!颜卿心中好笑。
“不烫啊!莫不是个傻子?”她伸手探上他的额头,试过温度后,轻轻一笑,“不过……我有点喜欢你这个傻子了。”
佛说人无三六九等,可存活于世,总逃不开被划分,有以官阶分的、有以年岁分的、有以亲疏分的、还有男女分的。
划分的方式太多,有的人瞧不起,但又做不到。
能像他这样看清楚的,委实少数,颜卿欣然,“走吧,物以稀为贵!你这般异类,我可得当个宝贝养好了。”
骆问有些羞恼,“姑娘家不该如此说话。”
颜卿应了声是,不等他再说什么,便牵住他的袖子,引导他往前走。
“你叫什么名字?”骆问在下楼梯时,忽然问道。
柳芷溪……不是她的名字,颜卿想了想道,“唤我阿卿就是!”
不想提及姓氏,也罢!能沦为官妓的,皆是罪臣家眷,她不愿提及也是正常!
骆问十分善解人意,不再多询问。
颜卿带了他下到一楼,用过早膳后,便将他送到自己昨夜睡过的屋子补觉,然后动身去右相府。
夏侯护不知在忙些什么,一天到晚不见人影,颜卿进不去他的院子,只得呆在凉亭中,百无聊赖的盯着那处,她面前石桌上铺满瓜子皮,水壶也已经空了。
因为嗑了太多瓜子,舌头似乎有些疼。
颜卿感觉自己过着颐养天年的生活。
傍晚悄无声息的来临,满天红霞美得摄人心魄,但念及那远在天边,近在眼前的圣旨,颜卿一颗心,像是被沉到了深潭里。
她离开右相府,去昨夜的破巷子里,本该躺在那里的落魄兄妹,已经不见。
谢梓安见到她后,走上前搭话,“宋太师依你所言,带走了姜晚宁,至于姜然,我将他送去你说的那处宅子了,如今照顾他的是个老者。”
“嗯,薛庸如何了?”颜卿问道。
“在进京的路上。”谢梓安将一个钱袋递给她。“宋太师给你的,说是不要委屈自己。”
颜卿打开钱袋,倒出零零星星的碎银子,谢梓安见此,半响说不出话来。
最终挤出一句,“太师真是……清贫!”
收好银子,颜卿也不嫌少,对谢梓安道,“有事情请你帮忙。”
“你使唤我这么久了,头一次这么客套。”谢梓安瞥了她一眼,“说吧,什么麻烦事须得我做。”
“我想让你以春狩的名义,帮我拖住夏侯护。”颜卿道。
谢梓安皱眉,像看疯子一样看着她,“你吃错药了?我只听说过‘秋狩’,哪里有什么‘春狩?’春季是万物休养生息之时,野兽肚子里尚且怀着孩子呢,你怎可下此黑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