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蔓心里一紧,顾不得书上说香体丸无法控制,习惯性的就把精神之力压了上去。
那丹药化成的一缕缕细丝被她的精神力追的四处逃窜,明显不想被捉住。但随着魏蔓心里越来越急,越来越用力,一缕缕白色的细丝能够活动的范围逐渐变小,被逼到了一个角落。
接下来魏蔓也不知道该怎么做了,这又不像调整肤色,她还有个三原色理论可以参考,她对香味的成因一无所知,但她知道也不能就这么僵持着,每粒美颜丹都有时间限制,等到药力挥散完毕,她就只能挂着满身的花果香四处跑了。
想到这个结果,魏蔓不禁打了一个冷颤。
上!
魏蔓的精神力如虎一般扑了上去,脑中拼命冥想她喜欢的那种香,非常细微而悠长的,如自然体香一般的少女之味,像露水又像竹林,夹着一点清幽的芍药之香。
那药力被她捏着,一开始还在挣扎,但在她的强制改变之下,终于一点点的,转换了味道。
居然真的成了!
但同时,原本大片的细丝,如今也只剩了一两缕而已,香味已是变得极淡了。
看来虽然侥幸能成,但损耗非常大。魏蔓从入定状态出来,她仔细的闻了闻自己,味道是对了,是她冥想中的那个味道,极清幽极纯,但这浓淡程度,非要贴着皮肤,才能嗅出一点点来。
就像是香水喷了一两天之后的味道。
也算有舍有得吧。
这一番功夫,魏蔓在意识里只过了一瞬间,但她探头往外看,天已经有些擦黑了,却原来在识海这一番搏斗,现实中一过了一两个时辰,大比似乎已经结束了,她听这一片院子里人声嘈杂,看来已有不少人回来了。
她想着池泊如还说让她大比结束之前上山,顿时心里一跳,忙提了裙子从床上下来,踢踏了一下鞋子,就要出门。
她打开门,就见池泊如已然站在院中了。
“看你在练功,就未打扰你。”
“我……”其实她没有在练功……顶多算是在敷面膜,魏蔓心中莫名又虚了点,油滑的换了话题,“大比结束了吗?”
池泊如嗯了一声,顿了一下,才从戒指中拿出一个精巧的竹制筒子,掀开筒盖,一股清香顿时飘散了出来:“你应还未辟谷,还需进食的吧?”
他说的不确定,而魏蔓却差点感动哭了,她忙一个小跑接住池泊如的竹筒,一句师父就这么自然的喊了出来。
池泊如仍是面色如常的点了点头,仿佛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我也是第一次收徒,我离凡人生活已过了百余年时间,许多习惯已然忘记,若有考虑不周的地方,你径自提醒我便是。”
说罢,他直接走回了自己的房间,魏蔓只好压着自己的情绪,看着屋内一豆烛光如常亮起。
她把竹筒饭带回屋内,刚吃了一口,想起她推门之后,池泊如已在外面站着了,不知等她多久了,想到这里,她就又感激又愧疚,她之前还想池泊如收她为徒不知有何别样企图,现在想来她就练了点三元经,武功低微,点灵又没有过,纯粹凡人一个,就算长得漂亮点又如何,连庄主这个筑基期的修士都能肆意的潜规则她,一个金丹期的修士,若想将她怎样,又何必这么麻烦。
这饭不是用普通的米做成的,她刚吃了一口,就觉得不一样,一股清爽的气息从喉间直滑入丹田,自己修炼三元经的那点气海,顿时活泼了起来,她觉得这一口,顶她平时修炼一周。
她不知道心里什么滋味,只忍着情绪,忙胡乱吃完,出去一看,池泊如一直在屋内,纸窗上映出了他看书的影子。
不像一般的修士,池泊如真的很爱炼器,这两日,魏蔓几乎没有看过他打坐修炼,一般都只是坐在蒲团上看书而已,魏蔓不知道他是否还在看那本千机伞制作分解,她想了想,还是未打扰他,在他门口留了张纸条,回沧乙峰寻江归晚去了。
这一路,魏蔓借着一肚子灵米提供的能量,走的又快又轻,几乎没费什么力气就上了沧乙峰。仍然是被例行的盘查了好几遍,她才走到了江归晚的院前。
她敲了敲了门,不一会,就有人过来开门。
她抬头,刚要叫一声江师兄,却愣住了,眼前这人,不是江归晚,而是她许久都未见的施岭。
施岭也没有想到是她,他也愣了一下,哑着声音道:“魏蔓?”
事出突然,魏蔓没想过今晚江归晚这里还有第三人在,也只得回了一声:“施大哥。”
“魏师妹。”江归晚也走了过来,眼神在魏蔓和施岭身上一扫而过,让开了门,“先进来吧。”
三人在江归晚院内坐好,魏蔓眼疾手快的替江归晚给三人都倒上灵茶,她也端了一杯,轻抿了一口,缓解气氛的尴尬。
若是今晚只有江归晚,魏蔓确实有不少策略提去春城这件事,而且她也有不少把握让江归晚答应,但施岭在这里,她有些话便不好说出口了。
现在的情况是,施岭和她青梅竹马,是喜欢她的江归晚也喜欢她,江归晚知道施岭喜欢她,而她两个都拒绝了,但又在今晚登门拜访江归晚。
这夜幕降临,一轮圆月高悬,她一个单身女子孤身一人来到另一个单身男子的屋内,就算修仙界对男女之防看的很淡,但这也有点暧昧。
三人坐了好一会,却没一人说话。
“施……”
“魏……”
等到魏蔓终于忍不住开口,施岭却在同一时间开口了,他还是那个哑着的声音,魏蔓这才恍然,他应该正在变声期。
江归晚听到他俩出声,目光从他俩身上一扫而过,在魏蔓身上停了一停,低头抿了一口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