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元,我不想让你去阳城。”
“我……”
“你别说话,我说我的,可不是要你照做。”宁永欢看着慕元,“我知道,上天要我们长大,我们没得选择。还记得小时候,我们经常在一起拿小木棍捅蚂蚁窝吗?原以为我会是个执棍者,没想到自己其实只是只蚂蚁。”
“没错,被别人控制的人生简直不能再糟糕,但如果我们认命,那就更糟糕了。只要还能呼吸,我们总得做点什么。”
宁永欢不知道慕元在阳城经历了什么,但她还是受到触动,眼神一亮,“要尝尝我这壶酒么?”
“我这还有一点。”
“哦。”宁永欢低声道。
慕元喝了一口,品了品说道:“但我还是想尝尝你那壶,说不定跟我的味道不一样。”
宁永欢夺过慕元的酒壶,对嘴喝了一口,“果真不一样。”
说完,宁永欢把空壶扔给慕元,转身回到厅内。
慕元奇怪,那壶酒明明已经被自己喝空了,她怎么尝出不一样的?
慕元尝了一口永欢的酒,对着她的背影说道:“明明是一样的。”
两个月转瞬即逝,上元节过后,王跃关马遥归等人已经赶往阳城。
离报到还有六天,慕元也不得不上路了。
范五爷早早就准备好,姐弟二人仍然轻装上阵。
宁永欢早已知道他们要今早离开。
前一晚,宁永欢躺在床上翻来覆去。
不舍,惆怅,难过,感伤……
她一夜未眠,却偏偏在天快亮时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醒来时,宁永欢睁着眼睛愣了一会儿,突然跳下床,向城西奔去。
所经之处,行人都被吓了一跳。
宁永欢一路跑出西城门,站在大道中间气喘吁吁。
人来车往,她远远望去,脑中空空荡荡。
茫然过后,她突然感到一阵心酸,双腿有点无力。
她弯下腰双手扶住膝盖,深深的呼吸,眼睛有些湿润。
这段时间,她几乎日日陪在慕元身边,本以为自己不会再有遗憾,没想到分别之日,反而伤心欲绝,片刻之间接受不了他的离开。
……
宁永欢从不承认自己是个脆弱的人,但此时此刻的她却如此不堪一击。
这时,一件斗篷盖在了她的身上。
宁永欢猛的抬起头,心中一阵激荡:“你……”
“怎么穿这么少,没看已经下小雪了?”
“我……”
“回去吧,我这回真的要走了。听话!”
慕元朝宁永欢摆了摆手,转身追赶姐姐。
宁永欢目送他离去,只见,慕元的身影越来越小,一个转弯就消失不见。
一阵风吹过,宁永欢双手紧了紧斗篷,罩住自己全身。
她穿的单薄,却也因此还能感受到斗篷残存的体温。
斗篷明明只剩下一丝温度,但却瞬间让宁永欢感到内心的温暖。
两人明明已经各奔东西,但宁永欢却感觉这是她和慕元离得最近的一刻。
(本卷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