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知道的?”
“我们山里出来的人说的。不仅是水,一部分山体塌了。”
刘杰爬到旁边的瓮上,喊道:“都给老子安静了。”刘杰脸色有些狰狞,喊道:“没用的东西都给我扔了,带着老人孩子,去学塾。”
人群用一种十分迅速的方式向着学塾而去,等到出了村子后边,村子里的伏牛河已经变的汹涌澎湃,人群牵着手,几个汉子在河两岸扯了一根绳子,男女扶着绳子过河。
大雨依旧,天地间迷蒙一片,水打在地上就溅起一个鹌鹑蛋大小的坑。打在人脸上也是生疼。有的娃娃已经是哭声一片。
村老站在岸边,挥舞着手臂,指挥着众人过河,他的儿子撑着一块布给他挡雨被老人狠狠地给了两拐杖。
“你有这空还不如多带点东西过河,老子死不了。”
刘杰这会也是狼狈的很,他怀疑这辈子就跟水过不去,走过的地方要么旱的不行,要么涝的不行,就没有个正常的。
刘杰抓着一只山鸡,是从山上跑下来的,那只鸡回头啄了刘杰的手背,生疼,刘杰骂骂咧咧,“老子迟早把你炖了。”结果又被狠狠啄了两口。
“赵平,这山鸡你拿着,到时候炖了给你母亲补身子。”刘杰把鸡塞到赵平手里,把扶着的老妇人也一并交给了赵平。
“把人跟鸡送到学塾里,告诉刘虎,让他组织好人员的安置。”刘杰说完,赵平就攥着鸡脖子扭了一圈,看的刘杰一阵脖子发酸,说了句放心,把鸡脖子别在裤腰上,搀扶着老妇人就往学塾快步走去。
就在最后一个人过了河的时候,刘杰就看见一股夹杂着山石,树木,黄绿交杂的流体冲出了山,不大的伏牛河在这股泥石流面前瞬间被扫荡一空,山庄也消失在众人的眼前,站在学塾坐落的小山头上,看着泥石流将整个村庄扫平,一群人剩下的只是心有余悸,从发现泥石流冲出山体再到扫平村落几乎是一眨眼的空档。
“村子,就这样没了?”村老赵二看着只露着屋顶的村子,嘴唇嗫嚅着,声音颤抖,灰白的头发搭在脸上,衣服打湿了贴在身上,瘦弱狼狈的根本没有了往日的精神头。
“人还在就行,人还在,村子还能再建起来。”刘杰在旁边道。
“嘿,这得多亏了我,要不是我叔担心我,跑下来跟我说,咱们现在都成了土里的葱了。哦,不包括我跟石头。我可是安心的读书了,石头也在屋里安心吃草。”赵旭一副多亏了我的样子。叨叨起来就没个完。
刘杰赶紧打断,说道:“先别管那些了,先把村子里几百号人安置了才是正事。”
“用不着你,你那个小班长,别看人长得丑,做事还算是得体。”
刘杰几个人,到了学塾里,看到了临时搭起来的棚子,老弱妇孺都被安排进了屋子,待在外边棚子里的大都是青壮年,这些青壮年也都没闲着,加固棚子,开挖排水道,几个不大的身影在人群里来回穿梭。
大雨连下三天,伏牛河原本已经是被淤塞,但重新被冲开,汹涌澎湃的大水将山上泄下来的泥石冲走。村子原本的面貌已经消失不见,房屋倒塌,一片狼藉。
这几天每天都有村民站在这里眺望村子,有的人看着就哭了,哭的无声无息。
刘杰很难有这种感觉,他习惯了往前看,在他前世父母出车祸去世的时候,他就学会了,沉湎于过去的辉煌或者是过去的悲惨都是无济于事,都是无法改变你现状的。这只会让你在不久的将来继续缅怀现在。
“大雨要停了,商量一下,怎么度过这段困难吧。”村老召集了几个人,刘杰赵旭,还有村里几个有威望的人。聚在一块商量着大灾过后的事宜。
众人都不怎么说话,实在是也没有什么好的办法,村老抽着烟袋,烟雾缭绕,大家也是觉得这么沉默不是个事儿。于是也有些陆续说话的,可都是被一一驳倒,没有成功的,众人又是都沉默下来。
“去粮洞。”一直抽着烟没有说话的村老说道。
这话一出,沉默的气氛更加沉默,众人都不再说话,刘杰则是纯粹的不知道,只有赵旭在那没心没肺的,吃着一节甘蔗,嚼的嘎吱响,看到众人都望向他,吸干了水分的渣子吐在脚底下一个小竹筐里,说道:“取之于民用之于民,我一点意见都没有,山里边来人了,让他们找我。”赵旭大大咧咧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