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章废章,今天家里有点事。
蝉鬓拢云,蛾眉扫月。
这是一张毫无疑问的美人脸。
只是年龄感相当模糊,看不出是多大年纪来。
像是二十七八,又像是三十四五,抑或说四十出头,也没有什么违和感。
因为
那柳叶蛾眉曼睩间,光芒如电,锋芒逼人,生生震慑地人不敢与之对视。
这股子睥睨天下的气势,完全遮住了她皮相上的风采。
“痴儿啊,想知道你死后发生了什么?”
阿娇心下一颤。
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想知道吗?
大概还是想的。
但真的敢知道吗?
她不知道。
而清冷的女声已经自顾自开始了讲述。
…………
元光五年,春。
匈奴集结大量骑兵进攻汉朝上谷、渔阳等地,杀掠吏民千余人。
刘彻接到边关急报后吐出的第一个字,便是战。
而承平许久的主和派自然还是不敢同意。
开玩笑。
这也太冒险了。
一个不留神,匈奴便会直进长安。
“匈奴人居无定所,并无城廓宫室牵累。
匈奴王庭更是远在沙漠腹地,基本没有防线。
而大汉自辽东到陇西全需要重兵防备,一旦失败会再遭到马邑之围后的疯狂反扑,民不聊生啊!
倘若临时派援,匈奴早已扬长而去。
而一旦退走,又会卷土重来,后患无……”
但“穷”字尚哽在喉中,便被当头砸下一卷帛书!
“听你这意思,是不是朕得把边郡全境都双手奉送给匈奴,才叫爱民如子?”
…………
深夜。
刘彻在一墙巨大的舆地图上认真排演着。
他已经下定了决心。
战!
…………
“陛下有旨,卫青出上谷,公孙敖从代郡,轻车将军公孙贺从云中,李广从雁门。
四路将领各率一万骑兵。”
…………
两月后。
李广所部已经从雁门城们出发,而从代郡出发的公孙敖所部已经先行逢上了匈奴骑兵。
满地残红和无主嘶鸣的汉军战马已经很能说明这是一场单方面的碾压,空气中氤氲成一片惨红。刀光剑影犹在,遍地横尸堆积如山
而战争,只要还有人活着就依然还在持续。
刀锋划开肉皮的撕拉声,震动天地的呼声。箭矢狂飞划破蓝空,战马践踏间天地轻颤。
残阳如血,阴风阵阵。
公孙敖身前已经被染红,却还是咬牙在战场上浴血拼杀着。
直到副将一刀把公孙敖身后的匈奴斩落马下,方才扯着嗓子大声道:“将军,不能再打下去了。我们伤亡的实在太惨了,太惨!”
是啊,太惨了!
环顾四望间,倒在地上的十之八九都是汉家子弟。
这些好儿郎,随他来建功立业,却把性命丢在这。再也回不去家乡了,再也回不去了!
自己对不起他们,更对不起陛下的殷切希望!
难道就这么败北而走吗?
为了这一仗,陛下已经承担了足够大的压力。如果再输,天下该如何激荡?
他不甘!不甘啊!
副将何尝不知道他的心情呢,只是再不走全军覆没于全局更没有帮助!
多留一刻便多损失一个汉家好儿郎!
公孙敖只得咬牙道:“鸣金收兵!撤!”
…………
几天后,出云中的公孙贺泄露了行踪。
对于匈奴而言,只需要全力对付李广一路。
至于卫青
听说不过是因为他姐姐是皇帝的女人,攀附着连带关系才当上的将军。
那样的草包,不足为惧。
军臣单于虎目怒向下方,“左大都尉!左大当户!左骨都侯!”
三个匈奴将领起身大声应“在”。
军臣单于充满期待地看向他们:“汉军一路只有万骑,本单于给你们五万精骑,可有信心套住这只汉朝的雄鹰?”
三个匈奴将领大笑道,“单于尽管放心!”
…………
清晨,雁门塞外。
静,出乎寻常的静!
四周寂静得让人不寒而栗,静的天地间好像只剩下他们!
就连虫鸣声风声也凝固了!
人天生就对危险有着一些预知,沙场上滚了几十年的李广更是对血气敏感!
他举手止住身后的将士,勒马静听着动静!
呜左边传来匈奴的号角!
循声望去,山领背上现出匈奴的旌旗和蚂蚁般密密麻麻的军骑!
望不见人影尽头,李广却临危不乱,半分不见讶异。抽刀断喝:“儿郎们,上!”
两军交锋,纵然是入了圈套也不能断了自家志气。
战争,打的是兵力打的是武器,更打的是心志!
将就是兵的魂,兵的胆!
主将尚且岿然不动迎面就上,士卒断然更没有后退的道理。
“诺!”
震耳欲聋的叫喊声和漫天拔刀出鞘的寒光中,天地为之变色。而后一万铁骑轰然踏向迎面而来的蝗虫般的匈奴兵,呐喊声直冲九霄。
冷兵器时代的骑兵是战场上的王者,几万骑兵的冲锋更是叫人震撼的话都说不出来。
匈奴领兵的三个大将见了汉军这般战意高涨的模样,彼此相视间都更多了几分慎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