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没几个时辰。
齐一浪有点气。
不是一般的气。
这姑娘身为女子,丝毫没有羞耻之心,躲避外男,不扯床帐,不树屏风!不知礼法!
这是齐一浪在上京买的宅院,就是为了带姑娘回来过夜,这床也着实大。
一气之下,全然忘了自己作为浮浪子的修养,齐一浪脱去外衣,拖掉长靴,长腿一迈,也躺了上去。
想想父母教训自己的话,改了改,去‘教训’洛连荺,但也没停下动作,并排躺在洛连荺身边。
洛连荺也气了,这男子孟浪轻浮,丝毫没有付清的坦荡磊落,白瞎一副好皮囊!徒有其表!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想想平日里锦衣卫的林氏女官教训下人的话,原封不动说了出来。
洛连荺不怕姑母说教,不怕夏恒一流说教,独独害怕晏城林氏女官。
晏城林氏女官已近四十,和姑母年纪差不多,出了名的呆板。洛连荺虽说是大女官,都指挥使,但是锦衣卫更多的是听林氏女官的令。
林氏女官是晏城大族林氏嫡长女,未婚配无子嗣,对别人还好一些。单是洛连荺不能有丁点错误,一旦犯错要么说教,要么抄锦衣卫律和大楚律法。
齐一浪看在洛连荺身上珍宝司的玉珏,劝自己不要生气,不划算的很。
洛连荺平常接触最多的外男只有一个付清,何时受过这种委屈,但是这厮浑身上下、各处装扮都是价高难求之物,想来也是富贵人家的子弟。也咬着牙没拿发簪把齐一浪戳成马蜂窝。
两个人也没少说难听的话,也可劲儿埋汰对方。
洛连荺睡的里面,齐一浪躺在外面,两人离得近,洛连荺闻出来这人身上是檀木香,和付清一样的味道。
洛连荺想了想,越想越气,这气不能忍了!这人玷污了檀香的君子之气!
洛连荺伸出脚对着齐一浪就是一脚。洛连荺做了三年的锦衣卫,因着自小习武,这脚劲儿着实有点大,一脚把齐一浪给踹了下去。
就这么一脚,洛连荺安静了,齐一浪也老实了。
然后齐一浪又躺好了,和洛连荺并排躺着。
洛连荺道:“我有点儿想一个人了。”
洛连荺想付清了,当年只有一个付清陪她玩儿,在进锦衣卫之前,两人也经常如此。躺在床上耳鬓厮磨,说些悄悄话。
齐一浪半撑着胳膊起来,看见这洛姑娘无神的双眼,想到自己心怡的姑娘,莫名有点心软,没跟这姑娘计较,又躺了回去。
齐一浪说:“我也是,我想那个姑娘了。”
洛连荺和齐一浪收整好床铺,正衣冠,然后并排又躺床上了。
半晌,两个人都没说话。
“他温润如玉。”
“哦,彼其之子美如玉。那个姑娘面若桃花。”
难怪送人玉珏。
“他丰神俊朗。”
切,谁家的情哥哥不是丰神俊朗!本公子也是!
“那个姑娘有一双美目,顾盼生辉,灿若星辰。”
“……他玉树临风,谈吐大方。”
“她蕙质兰心,温婉贤淑。”
“呵!”齐一浪听到洛连荺那声不屑的冷呵,清清楚楚!
齐一浪当即不大乐意了。
“她婀娜多姿,楚楚动人。”
“他堂堂正正,择善而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