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等人跟随那侍女进得教军场,四下一望。只见正中央搭起一座高台,台后立着一根五丈余高的木杆,杆上挂一只绣球,十八根大飘带、三十六根小飘带,俱是花花绿绿,鲜艳无比,随风飘扬。绣球下一面大旗,上写“比武招亲”四个闪金大字。擂台虽是威风,可并无人打擂。原来萧可儿比试三场,两场皆在门口,天下英雄俱遭拦在教军场外,以致场内擂上空无一人。
擂台左右各搭一座看台,比擂台还高些。左侧的看台上支起牛皮帐篷,插着两面狼头战旗,十数名辽国军士守着。帐中端坐两人,一老一少,正看向进场来的太子一行。不用说那必是大辽国舅爷萧尔汉和辽国第一勇士少帅萧庆陵了。擂台右侧的看台上撑起帷帐,十余名侍女腰挎弯刀,侍立左右。正中间坐着一位女子,以纱蒙面,看不见面貌,目光也被太子等人吸引而去。那便是郡主萧可儿了。
旁边一名侍女靠近萧可儿,用手向柴君让一指,轻声禀道:“郡主请看,那位红脸背刀的大侠便是续联之人。”
萧可儿轻轻“嗯”了一声,留神看去。只见他二十岁上下,红面金刀,走路端庄大方,仪表堂堂,威风凛凛,好个英雄。又低头看看纸上誊来的对联,再抬头看看柴君让,暗赞此人学问匪浅,一时竟有些粉面发烫。忙问:“这位勇士姓甚名谁,我看他似是南朝人氏。”
旁边的侍女笑道:“郡主莫要心急,待他夺下了绣球,自然留下姓名。郡马爷早晚是您的,急什么呀。”
一句话说得萧可儿娇羞一笑,再不言语了。
柴君让跟随着那名侍女来在台下,太子等人站在柴君让的身后。那侍女用手一引,道:“这位勇士,请上擂吧。”
“这……”柴君让闻听此言,好生为难,忙转身向太子禀道:“殿下,臣父仙逝始一月有余,臣正在守丧,实在不宜娶亲。”
太子一愣,暗暗犯难,心知柴皇兄是忠孝之人,若要命他上擂比武招亲,实在是强人所难。若就此算了,柴皇兄轻功续联,被人引到此处,如此一走了之,恐萧家不依。暗怨自己不该贪图热闹,以至于进退两难。不由得把目光投向了大缺德智文长。
智文长见太子看向自己,便知其意,拂尘一抖,捏着嘴角的八字小胡走到柴君让面前。眯着小眼,微微一笑,道:“哎呀柴师弟,让你上擂比武,这亲能不能招上还在两可之间。就是招上了,也没让你立时就成亲啊。你还有何顾忌?”
柴君让暗道:“此事一无父母之命,二无媒妁之言,不明不白的岂能就娶了亲?还是番邦女子。”心里老大的不乐意。看看杨铜,一脸的傻笑,柴君让忍不住瞪了他一眼。又看看太子和智文长,心下不忍,暗想:“上擂就上擂,我假打几合,败下阵来就是,如此倒是个两全之策。”
柴君让打定主意,转身就要上擂。智文长一把拉住,眯着小眼,八字胡儿一抖,冷笑一声:“哎呀师弟,你想什么愚兄清楚。休要固执,太子殿下在此,他命你招亲算是父母之命了;这媒人就是杨叔父,证婚人便是我了。你莫要有意败阵,叫辽邦众人小瞧咱。”
柴君让心里一惊,却又无可奈何,只得点点头,提气纵身,一个“旱地拔葱”,轻轻落上了擂台。
可这偌大的教军场只有太子等人,余者来比试的俱被挡在教军场外,无人能上擂与柴君让比武。柴君让立在台上,只顾往教军场大门看。
看台上少帅萧庆陵看柴君让生得英雄,又轻轻上擂,不由得暗暗喝彩。见他自己站在台上,一时无人比武,萧庆陵暗自着急,心痒难耐,不住地抓耳挠腮。
国舅萧尔汉看儿子这般模样,暗自好笑,开言道:“陵儿,你想上擂吗?”
萧庆陵听爹爹问起,便知他有意让自己上擂比武,忙起身施礼道:“父帅,孩儿是见此人站在擂台上好生无趣,孩儿想先与他切磋切磋。若他能赢了孩儿的弯刀,便不用再比了。”
萧尔汉点点头,笑道:“有理。”回手摘下自己的佩刀,交给萧庆陵,道:“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