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唯倒表现得相当平静：“怎么不说了？”

“你把人引来了？”

“我被带回来的时候，你们的行迹就已经被盯上了，你为了一份名单把最后的栖身之地暴露了，值得吗？”

萝奋不顾身地挣扎起来：“名单在哪？”

匕首在她的脖子上又割破了几道细小的伤口，可是这样剧烈的挣扎早晚让她葬身于锋利的刀刃下，晏唯只想挟持她，并没有打算和她同归于尽，她这样拼着鱼死网破的尽头，晏唯倒是有点忌惮了。

情势急转直下，身后是重伤的aael，她手里还有个疯了的女孩子，就算有人来救她，也未必赶得上了。晏唯看着萝眼睛里的疯狂，为了避免横生枝节，一手敲晕。

她把她拖进了僻静的舱后，再把aael拽到身边，身体借着堆成山的缆绳隐藏，这条船上不会少了狙击手，她现在任何动作都会引来他们的注意，包括从舱室里出来的丹。

她站在那里，回头望了一眼水面已经现身的七八艘快艇，然后楚楚可怜地看着晏唯：“妈咪，你会死吗？姐姐会死吗？”

晏唯不打算瞒着她：“我和她总有一个是你说的结局，这件事早在她决定加入天使组织的时候就已经注定了，和你并没有什么关系，你是个聪明的孩子，我希望你能理解。”

不理解也没有关系，谁的人生没有死结。

丹不说话了，月光下的脸色煞白。

晏唯的身体忽然一震，有人动手了。

那堆缆绳堆积如山，看起来挺结实的，但是架不住子弹一颗一颗往里钻，顺着轨迹，总有一颗子弹能穿透她的身体，早晚的事情。

这条渔船已经挺老旧的，架不住一场大战，现在唯一能走的通的生路就是船下平静的水，可是她可以跳进水里，aael怎么办？

她低头看了他一眼，他似乎觉察了，回望着她：“晏，我不想输。”

晏唯咬了咬牙：“倒不如说，你不想死！”

“你忍着点。”

她磨断了一截缆绳，将他背在身上，高大的男人让她几乎喘不过气，纵深下水的那一刻，无数的子弹追随而至，在水里刺出一道又一道的水痕，最后迫于压力不得不缓慢下来。

两个人的体重，晏唯的身体已经没有办法支撑她再度上浮，眼看越沉越深，她强撑着最后一口气割断的缆绳放开aael，再借力推了她一把。

水深又阴暗，她只来得及看一眼渐浮渐远的黑影，四面八方的水就涌进她的身体里，她像是只灌满水的气球，轰然炸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