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汉子笑了笑,朗声问道:“谁要过江?”得,一开口更显凶悍了。一点儿也没有迟到的愧疚。
吓唬谁呢!
钦横抱着手板着脸,朝前迈出去了一步:“家哪儿的。”
船夫大哥摸了摸头,不知道头发得有多硬实,连对面的三人都能听到他头上的板寸发出刺啦刺啦的声响,正元觉得有点儿牙酸,就听那船夫回到:“三岔湖边的。”
钦横继续问:“多少年了。”
船夫:“一年零三个月十五天,姓荣,家里那口子去年撤船了”
船夫大哥一张口叽里咕噜说了一大串,也不看看钦横的脸色,一手去拉了绳子就朝人喊到:“问题就这样了!都记着呢没问题,上船的快上,不上的给钱,今天生意不少,老子没时间陪奶娃娃耗功夫!”
三人:“”
钦横依旧板着脸,却一手给他扔过去一个包裹,那人利落接了,翻看了几眼睛又冲着三人唬出一张凶脸:“数目不对啊,怎么个意思?”那汉子道。“没钱就不要耽搁老子做生意!”
钦横强装面无表情:“这是一半,你带她过江,江那头有人等着。另外一半他会给你结。”说罢一侧头催促着正元上船。“人在这儿,就她一个。”
正元爬上了船,有点儿不喜欢这架构,在上船的时候甚至还滑了一下,差点儿当场掉进水里去。船夫咧嘴朝正元笑了笑,放开了扶住她胳膊的手,再把刚才钦横给那东西踹腰上了,摆摆手松了绳子:“走吧!”说罢下水几个助推,随后利落的跳上了船。
小船晃悠着驶离了浅水区,向着宽阔的江面中心靠近,在正元没能看见的地方,钦横松了口气儿。
正元被刚才船夫大哥好心的狞笑吓了一跳,直到现在心口都还是跳着的。
同一时间,钦真家的人发现原本应该好好待在屋子里的人不见了踪影,整个儿寨子都陷入了鸡飞狗跳的寻人环节。
赶来送礼的满坤带着能遮住眉眼的面具,身后跟着二十来个壮年汉子,一路上又是敲锣又是打鼓,带着满满当当的十多个红木大箱子上寨子,刚进山门就瞧见了带着人正要下山的钦佩。
同行的有坤山府上次来送礼的一名兄弟,见了人招呼着众人给打了招呼。而满坤这个中年男人定定的站在山门口瞧着居高临下的钦蓉,足足愣了有半分钟。
钦蓉却已经越过他急急赶下山去了。
直到随行的人员在后面唤了几声,满坤才回了神。
“怎么?看上舍不得走了?”同行的打趣。“我看那可不行,人家可瞧不上你!”
满坤不在意的笑了笑,抹了把脸,长腿一迈让开了后面辛苦的送礼队伍,貌似不经意的问随同的男子:“这钦真家的当家人这么赶着是要去做什么?”
同行“嗨!”了一声道:“这我们哪儿能去管啊,咱们只管把东西送到,管这些做什么?”等到抬东西的队伍已经悉数上前,他才凑在满坤耳朵边小声说道:“兄弟我看你是个明白人,这才提前跟你打个招呼,这寨子里的当家人听说可是有个同胞姐妹的,你留点儿心,别把人叫错了,少了吃那软亏!”言毕他啐了一口,看起来有点儿牙痒痒的。“小弟我上次来就吃了这暗亏,兄弟你待会儿进去送东西,讲话可得留神点。”
满坤点了点头谢过了同行,神色复杂。
望着面前熟悉的寨子,不禁有点儿恍惚。
多少年了,他竟然还有能再一次回到这里的机会
这地方,一点儿也没变,林间风动,寨子隐隐绰绰,看起来真的就和他当初离开那会儿没什么两样,可是他们,却都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