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女参见郡主!”贺千洛闻言,一双眼睛顿时睁大,随即像是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连忙低下头去行礼。
“这孩子是我大伯哥的女儿。”张弗瑜又开口向岳汀兰说明贺千洛的身份。
“快起来吧。”岳汀兰闻言,似笑非笑的叫了起。
“是,谢郡主。”许是被岳汀兰郡主的身份震惊到了,贺千洛站起身子后,便静立在一旁,不再吭声。
“这一路风尘仆仆的,又是连夜赶路,快下去歇歇吧,等开宴前,我再叫人过去叫你。”张弗瑜招手叫了珊彤过来,又对贺千洛说道:
“你的院子已经收拾好了,让珊彤先带你过去,你看看还有什么短缺的,跟珊彤说就是。”
“洛儿想先去向祖父祖母请安。”贺千洛闻言,面上有些为难。
“你祖父祖母都在招待家里的客人,你这时候贸贸然过去,怕是有些失礼。不如你先回去梳洗,我先着人去向你祖父祖母说一声,你稍后过去可好?”张弗瑜耐下性子,柔声与她商量。
“二婶娘做主就是。如此,洛儿就先随珊彤姐姐回去了。”贺千洛点头应下,便向张弗瑜岳汀兰二人告辞离开。
“这丫头不简单。”岳汀兰看着贺千洛远去的背影,忽然说了一句。
“不过是个孩子,让郡主见笑了。”张弗瑜不甚在意的开口。
“无妨。”
“天冷,咱们先进去吧。”
“好。”
张弗瑜原本想安顿好岳汀兰,便找个借口先去主院将贺千洛回府的事告知婆母,也好让婆母心里有个准备。可人来人往的,张弗瑜一时也是分身乏术。直到岳汀兰跟张弗瑜说起自己这是初次登门,应该先去向凌氏请安,以免显得失礼。张弗瑜闻言,便带着岳汀兰一同去了主院。
凌氏正在和自己平日里交情不错的几位夫人寒暄,听闻昭华郡主登门,便连忙叫人请进来。
“不知郡主大驾光临寒舍,还请郡主莫怪。”凌氏起身,与众人忙迎了出去。
“夫人客气了!”岳汀兰向着凌氏浅浅行了个礼,接着道:
“听闻弗瑜说起贵府今日有喜事,我便不请自来了。还望夫人莫怪才是!”
“郡主哪里话?郡主光临寒舍,老妇人倍感荣光!”凌氏还了一礼,道:
“外面冷,郡主请到里面坐吧!”
“夫人不知可否借一步说话?”岳汀兰言罢,眼神似笑非笑的扫向凌氏身后的其他人。
“瞧瞧,咱们只顾着说话,差点忘了,前面这得快开宴了吧?”有机敏的官眷接话道。
“是啊,要不咱们先告辞,我今日的早膳都没怎么用,就等着贺府的宴席沾喜气呢!”
“郡主,贺夫人,咱们几个就先去偏厅了。”
“也好,你们先过去,我稍后过去。”凌氏点点头,示意龚妈妈送几人出了门。
“郡主,咱们到屋里坐吧。”凌氏伸手做了个请的姿势。
“夫人不必客气,方才我不过是扯了个谎罢了。”岳汀兰说罢,见凌氏面上表情略显错愕,便接着道:
“是弗瑜有事找您。我去屋里喝口茶,你们婆媳慢慢聊。”岳汀兰说罢,施施然进了屋子,留下凌氏满是疑惑的看向张弗瑜。
“弗瑜?”
“母亲,儿媳是有事要与您说。”
“哦?什么事?”
“洛儿回来了,她本来想先过来向您问安的,我挡下了,眼下已经让她回自己的院子沐浴梳洗了。”
“不是晚上才到吗?”凌氏眉头已经皱到了一起。
“说是不愿错过弟弟妹妹“洗三”,昨晚赶了一夜的路。”
“哼!说得好听,我瞧她是不想错过在人前露脸的机会吧!”凌氏没好气的说了一句。
“母亲,您忘了咱们之前说的?她不过是个孩子,您犯不着为她生气上火!”张弗瑜上前安抚凌氏的情绪。
“这事我知道了,你放心吧!我倒要看看,她能翻出多大的浪来!”凌氏深吸一口气,勉强压下心中的怒意。
张弗瑜看着婆母面上隐隐的怒气,本欲再劝几句,可心里明白凌氏这是一时转不过弯来,也只好作罢。
“那儿媳先告辞了,偏厅还有不少客人在,儿媳不好离开太久。”
“你去吧。”
张弗瑜颔首,进去叫了岳汀兰,两人一起离开了主院。
“方才多谢郡主帮忙。”两人出了主院,张弗瑜这才开口像岳汀兰道谢。
“不算帮你,依着礼节,初登你家门,确实该向你婆母来行个礼的,只不过两件事凑在了一起罢了。”岳汀兰不甚在意的摇摇手。
“客套话我就不说了,若郡主以后有用到我的地方,尽管开口就是!”
“好,你这话我记着,往后少不了有用你的地方。”岳汀兰轻笑,神色中竟带着几分调皮的神色。
客人差不多到齐时,凌氏也来到了前厅。张弗瑜见凌氏面上笑意盈盈,丝毫不见异色,悬着的一颗心这才放下。
“洛儿给祖母请安,愿祖母身体康健,福寿绵长!”因着连日赶路,贺千洛面色有些憔悴,不过好在她皮肤白,今日穿了一身虾粉色,倒遮去了脸上的几分蜡黄。
“这孩子瞧着有些眼生,不是二房的姑娘吧?”李夫人好奇问道。
“这是大房的长女,这些年跟着她父母在西南,也难怪你看着眼生。”凌氏淡淡看了贺千洛一眼,开口向李夫人简单介绍了两句。
“哦,原来是大房的姑娘啊。”李夫人是李语檀的嫡母,多多少少也知道些凌氏平不喜大房。眼下知晓了贺千洛的身份,脸上的笑容就淡了不少。
“起来吧,今日是你堂弟堂妹的大日子,他们兄妹可是今日的主角。”凌氏眼光似有似无地瞟了一眼跪在面前的贺千洛,便扭过头去与李夫人聊起别的话题来。
“是。”贺千洛起身,垂首站在一边,安静的似乎叫人忽略了她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