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礼又将李凤梧的利息算了出来,整整二千两白花花银子,湘南让子山偷偷叫李凤梧出来,送了利息过去,据子山形容,李凤梧的眼睛都直了,侯府断不给他这多银子使。
子山回来形容道:“二小姐,您没瞧见,那李公子,态度不同往日,牵着奴的手,叫奴小哥儿,还从来没有贵家公子这样称呼奴呢。”
春沂笑骂道:“你的尾巴别朝了天去,李公子就那么一说,你就忘了自己身份了?”
子山摸摸头,脸臊得通红。
除夕之夜,湘南命人将暖阁烧得热热的,将府内的下人聚在一块儿,把庄子上下来的好东西拾掇了,下人们又添做了一顿好菜。
钱老爷自行在房里吟诗作画,倒也不爱凑这热闹。
湘南年前便托人在钱家一个当铺里寻些好东西,果是得了一副画儿,说是什么当朝第一画师的作品,叫什么名字,湘南也没记住,拿了送给钱老爷,钱老爷高兴得很。将封坛多年的好酒拿出来,还赏了众人一点子。
第二天一大早,石公子便登了门。
见面第一句话便道:“今有叶宫人暴死之案,经查证,需请钱府钱湘南来大理寺自澄清白。”
钱湘南听了便道:“自澄清白?与我何干?”
石公子一脸严肃道:“来人!带走!”
钱老爷跌撞着跑出来道:“姓石的,你怎么……”
话音未落,湘南已被一群差吏押送至马车之上。
只剩下府内一行人,目瞪口呆。
……
景福宫。
“回贵妃娘娘,这新上的织金妆花缎是从叶宫人那里搜出来的。”
“拿到这里做什么,不嫌晦气!”
小蝶女官眨了眨眼睛道:“大理寺的人说这证物没什么用,便托人送回尚服局,司衣请示皇后入库,恰巧皇上也在,皇上说这织金妆花缎适合您贵妃娘娘,便着人送了来。”
当下阮贵妃便笑道:“本宫说呢,那就收了吧。”
正笑谈着,小太监就在门外大喊:“贵妃娘娘,救命——贵妃娘娘……”
女官小蝶一掀帘子,走过围廊,端着架子大骂:“小福子,你喊什么?扰了贵妃娘娘,你自个跟贵妃娘娘说去!”
一群侍女围着太监小福子的嘴,小福子却还是要喊,仿佛这景福宫瞬间就要遭了什么灾一般。
天上一群鸟吱哇哇飞过,叫得人心烦。
侍卫赶了来,将小福子拖下去,顺着雪封着的廊子一路拖出去,景福宫廊下顿时出了一溜深深的雪凹陷下去的人沟。渐渐便听不见人声了。
“呸,这群侍卫也颇是惫懒,这点小事竟也能扰了贵妃娘娘。”女官小蝶的绣鞋眼见儿被雪浸湿了,一脸懊恼。
贵妃却丝毫不在意,她正看着一本书,是宫外最近流行的话本子,讲那秀才小姐你情我愿又被家族囚禁不得已只好私奔之类的故事。
阮贵妃看着看着,心下便一酸,眼泪就流了出来。
女官小蝶劝慰道:“贵妃娘娘,今夜还有宴席,小心哭红了眼睛。”
阮贵妃便收了书,吩咐小蝶去倒杯茶来。
阮贵妃接了茶,顿了顿,突然想起一件事:“今夜见了侯府李大人,可别忘了将保头钱给了,记住要悄悄的,挑个没人的地方。”
女官小蝶道:“记得了,银票都准备好了,李大人说了,以后宫里有好东西,一并全收。”
话音刚落,只听门外一阵大风,吹得门嗡楞嗡楞直响。
女官小蝶轻脚走过去,只见门好端端地,纹丝不动,便回来了。
“贵妃娘娘,小景子这阵子不在,明日再去选派一个守门的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