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老大夫一时间没适应过来,还是时不时就想摸拢两把下巴。
“我给她开个方,你们去镇上抓药也行,在我这儿抓也可以,回去三碗水熬成一碗,每天一碗药先喝着,喝到你脚不发凉了再来。”
老大夫怕小姑娘怕苦不愿意喝,安慰她说“小丫头放心,我不给你开苦药。”
最后一副药十三块钱,先拿了五副的量,六十五就没了。
林诺肉疼的捏捏自己的小钱包,心里呜呜的哭,我的钱啊。
当然,表面上她稳的跟个大人一样。
回去的时候小艺姆娘塞了五十块钱进她衣服口袋里,啥也没有说,就好像那钱一直在那儿一样。
林诺讨厌喝药,因为别的小朋友喝了药可以吃一块糖或者蜜果,而她从小就只有一句,“你喝完了自己刷出碗来。”
大概命运是不公平的吧,我可能就是那个弃子。
托林诺爷爷的福,早年家里条件还可以的时候,像什么砂锅,药碾之类的她家全都有,就是农具,当然仅限于老式的,斧头,镰刀铁掀之类的她家也全都有包括不怎么经常用的那种。
这些东西堆积在小破棚最里面,林诺在上面遮了一块大的塑料布,因为屋顶子它漏水。
不下雨还看不出来,一下雨它就滴滴答答的往下掉水,泥土地面还因为这个被砸出好几个坑来。
修屋顶是个大工程,也是个技术活,最主要的是林诺还太小了,她干不了,只能先用塑料布挡一挡了。
翻起那一层满是灰尘的塑料布,林诺被飞起来的尘土呛的咳了好几声,本来就堵的慌的鼻子立刻就感觉呼吸更艰难了。
换季的威力啊,看着身体倍儿棒的林诺一入秋就不停的打喷嚏流鼻涕,一开始还以为是对什么过敏,但是小艺姆娘凭借着她多年的为人父母经验说这不是过敏。
“你这也不是感冒,去年是不是也这样子来?”
林诺想了想最后给了肯定的回答,去年确实也是这样子,断断续续的竟然拖了整整一个秋天,入了冬才没了这个毛病。
“我得领你去看看,早治早好,恐怕是肺出毛病了。”
林诺:我感觉你在欺负我不懂医,但是我又不知道到底对不对。
林诺很少生病,主要是她不敢生病。印象里有一件非常惨烈的事情,她至今都不敢遗忘。
具体是几岁的时候她忘了,但是那天迷迷瞪瞪中瞥见的昏暗烛火,父亲跟爷爷奶奶的争吵她一点都没忘记。
“钱呢,爹,咱家的钱呢。你快给我,我等着去翻盘呢。”
“钱什么钱,没看见你闺女在这儿病的发烧啊!”
爷爷抱着她正要往外走,她那个混不吝的爸爸一个箭步冲到爷爷面前挡住门。“看什么病,就这么个丧门星生的赔钱玩意儿,死了不正好省钱。”
奶奶那个时候在干啥呢,好像是帮着爸爸劝爷爷,她那会子应该还怀着儿子能浪子回头再娶媳妇生儿子的愿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