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符号苏乞也不晓得含义,料想应是锦江门特有的联络方式。
杜春宵凝视片刻,面色略有凝重,她引着苏乞,走上了另一条小路。
这条小路已比先前偏僻许多,一路上藤蔓丛生,行走虽然缓慢一些,但却极其隐蔽。
苏乞行走一段,终于忍不住道:
“杜门主,这条路...”
杜春宵拨开荆棘,淡淡道:
“锦江门的人,总不是吃闲饭的。”
苏乞又道:
“那云阳剑士...”
杜春宵道:
“暂时无妨。”
她这样一说,苏乞倒不好多说,他思量片刻,问了最后一个问题:
“杜门主,我们现在哪里?”
杜春宵回首看他,微微一笑道:
“游乐原。”
苏乞想到义山诗句,顺口念道:
“万树鸣蝉隔断虹,游乐原上有西风。”
杜春宵有些惊讶,随即笑道:
“苏帮主好文采。”
江湖之人识字的也不多,未想冼红阳倒懂吟诗。
苏乞脸一红:
“我只知道这两句。当年我爹便总训我,正经武功不学,倒有心思看杂书。”
杜春宵道:
“然而苏帮主驯蛇之术,也甚了得。”
苏乞坦诚道:
“那是因为我对驯蛇之术有兴趣,才去学它。许多有益之事。我却统不曾用心去学。起初被陷害时我总不服,可这些天和你与越庄主相处,我细想想,我既当过丐帮帮主,却没有与之相符的才干,又任性妄为惯了,有麻烦不推到我身上,又去推谁?今日结局,我也不该太怨天尤人,何况又能遇到你们,更是至大幸运了。”
这番话他在逃亡路上,其实常有想到,不知为何今日与杜春宵独对,却全盘说出。
杜春宵静默片刻:
“苏帮主,你却也不必妄自菲薄。世间事有利必有弊,譬如你当日不愿学武,只好杂学,可要是你不擅弄蛇之技,我们几个就要被韩潮声困住,还谈什么继续逃亡?再比如你说自己任性妄为,可若换成一个生性谨慎,不敢冒险之人,又怎敢轻掷性命于红牙河畔,阻住戎族那一场突袭?上天既生就你这样一副性情,便赋就你做这样一番事情。苏帮主,你说是也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