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仓一愣,还未等他开口。
那孔武大汉已是对他揖了一礼,笑着说道:“程立见过元福兄了!”
“额……”周仓瞪大了眼睛,“你就是程仲德?”
程立笑着解释道:“元福兄莫怪,立适才衣衫不整,怎敢迎良客?因此有所隐瞒,还望元福兄莫怪啊!”
“哈哈,怎会怎会?仲德兄也是性情中人啊!”
两人落座之后,程立看着周仓问道:“元福兄,你方才说,是你家主公令你前来东阿寻我的,不知你家主公找立有何要事?”
周仓泯了口茶,慢悠悠的说道:“仲德兄,我家主公有封书信托我带给你,你一看便知。”
“好。”
士卒呈上书信之后,程立倒也不急着打开,而是笑呵呵的和周仓扯起了淡。
“元福兄,我观你身形雄壮,满面威仪,定是常年身居高处,不知元福兄现官居何职?”
周仓摆了摆手,道:“惭愧惭愧,仓至今功名未立,仍是一介白身啊!”
“嗯?”听闻这话程立倒是有些惊讶,过了片刻才道:“没想到我程立也有看走眼的时候,哈哈……不过白身有白身的好处啊!”
“不沾是非,不惹尘埃!”
周仓哈哈大笑,道:“仲德兄倒是看得挺开。”
“那是,哈哈……我程立生来便是为了辅佐明君,至于那些庸主昏君,就算是用王公之礼请我,我也是不肯去的。”程立异常自傲的说道。
“仲德兄的抱负,在下佩服,佩服!”
两人又闲扯了一会儿,见程立有些意兴阑珊,周仓便找了个借口告退了。
他这一走,程立这才打开信封,细细的观看了起来。
“仲德兄。
见字如晤,你我虽尚未谋面,但我却对你神交已久。宝即使在遥远的巨鹿,也听闻了阁下“经天纬地之才”的美名。因此宝斗胆一问,不知君以为这巍巍汉室将会走向何处?君如何作想宝不敢断言,但以宝的疏浅才学,却私以为,汉王朝这艘巨轮虽然表面上波澜不起,但水下看不见的地方却早已是风雨飘摇、大厦将倾了。
大汉疆土,北有鲜卑,西有羌人,南面那些方外之地的蛮人们也无时无刻不在蠢蠢欲动着,汉廷连年征战,早已是人困马乏,国库空虚!在这样的境地下,朝中却还是宦官当道,他们把持着只图享乐的天子,进而卖官鬻爵,惹得民不聊生。再加上近几年的天灾人祸频频,百姓们处在水深火热之中,早已是民怨沸腾。
宝听闻君有一言,曰自己生来便为辅佐明君,可当今圣上,着实算不上什么明君。君既修有屠龙之术,何不卖于那屠龙之人?
另,宝有一策,可令君之怪梦止歇,若君愿意一试,不妨将名由“立”改为“昱”,意为捧日!
言尽于此,盼与君共醉!
巨鹿张东延。”
看完手中这封信之后,程立不由得摸了摸下巴上的胡子,每当他思考的时候都会做出这个动作,多年来已成习惯。
“呵,妄想改朝换代?这巨鹿张东延,此人要不就是个疯子,要不就是……哎,罢了,还是回他一封信吧,此人谈吐不俗、胸有大志,万一他就是我要等的“明君”呢?我已过了不惑之年,再等下去,还不知要等到何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