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暂时不用,还没到山穷水尽的地步。”
“悠着点,别死了!”
“对我有点信心好吗?实在不行,我会叫你的。”
“游戏开始了,接下来一段时间,我可能顾不上你那边。”
“知道了,放心吧,你还不了解我?哪有那么容易就死了,我还等着以后你抱我大腿呢!”
“好,我等着!”
断开连接,方淼凌空虚立于水面之上。
抬眼看去,蔓延两三里的画舫花船早已化作一片火海,一株参天古树被层层火焰包围其中。
古树高达十余丈,繁盛茂密的枝叶宛如一片晦暗的乌云遮天蔽日,细细看去,一朵朵惨白色人面槐花隐于墨绿色的枝叶中,每一朵槐花就是一张或哭或笑,表情各不相同的女子人面,一滴滴暗绿色的汁液顺着每一张女子人面嘴角淌下,滴落在大河之中。
暗绿色汁液散发着强烈的腐臭气味,一经滴入水中便迅速将本来干净的河水同化,此刻整段大河已经完全被污染,河水呈现出一种发着淡淡荧光的惨绿色,河面上漂浮着满满一层死鱼烂虾,刚死没多久的动物尸体,看起来就好像已经烂了几个月一般,刺鼻的臭鸡蛋味道让人直欲作呕。
“腐尸二三里,火树生脸花,搁蓝星还真看不到这么壮观的场景!”
“悬镜司!!!姥姥我从未主动害人!尔等为何苦苦相逼,毁我画舫根基?”
老槐树上一张闭着双目分不清男女的面孔浮现,双唇开合间,一声声好似指甲摩擦玻璃的妖音直灌双耳。
“自古人妖不两立,何况你这妖孽假借画舫之名,不经皇朝备案,暗中行那私敛气运,淫祠邪祀之举,我悬镜司监察天下,岂能容你?”
“哪怕今日拼了性命,我二人亦必将你斩于此大河之畔,取你妖骨以儆效尤!”
槐树妖对面,胖瘦二人一大红锦衣一纯黑劲装并立于唯一一艘因刻意保护而没有起火的画舫蓬顶之上,胸前各套着一件“板衣”,平时收在胸前充作护心镜,放下来就是一块可供书写诗词的小木板。
黑子男子兀自低头奋笔疾书,白胖子就没那么沉的住气了,手中书写不停,还不忘一心二用地疯狂嘲讽树妖。
“这胖子,果然没这么简单,就是没想到,还有这么正气凛然的一面。”
这二人正是之前方淼在画舫之上遇到的嫖客二人组,此刻二人长身而立于火海之上,视十丈树妖于无物,尽显读书人之风骨。
姥姥脸孔上紧闭的双目陡然睁开,两道腥红色的血芒透体而出,一枚非金非玉,大体呈现为淡红色符诏在树妖人面的额头浮现,符诏看起来有些像是古篆和甲骨文,方淼可以肯定自己完全不认识这个字,但在看到符诏的一瞬间,脑海中自动浮现了这个字的含义,与其对应的意思。
衹!
天有天神,地有地衹!
长江支流无名大河河伯(暂代)!
“既然如此,都给姥姥留下来吧!啊……去死……都去死!!!”
符诏浮现,一层妖异红光笼罩整棵老槐树树体,姥姥仿佛陷入了某种狂乱状态。
“气运符诏!大胆妖孽,竟敢残害我大乾栋梁!”
红衣胖子一脸震惊,草木精怪开慧本就艰难,一旦成妖,可以说是同阶无敌,现在又得了符诏,占据大河水利,今日说不得真得以身殉职了。
千条树根卷起万层水浪,顷刻间天翻地覆,水在天,人在下。
黑衣男子以一首首大风歌凝聚的火龙卷在挟着磅礴水力的树根面前不堪一击,一触即溃,转眼间局势反转,胖瘦二人有性命之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