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瑜神情坚定,李峤却不敢让他去冒这个险,他道:“你跟鹤儿留在这儿,前面太危险了,若出了事我顾不住你。”
李瑜反驳:“到底是谁出了事害死了邹婶子,李峤,关键时刻是我救了你!”
李峤白着脸,这一巴掌疆在空中久久下不去,最后啪的一声,他打在了自己脸上,一张苍白的脸瞬间红了起来。
“李峤……”
“在这待着,别跟上来!”
……
李峤一个人往后山的方向走,一边走一边悔恨自己下手太重,脸上火辣辣的,疼死他了。
越往上走山路越陡,渐渐能看到骊山山庄的廊檐,要去后山,势必要经过骊山山庄。
希望没人守门吧。
李峤不敢用内力,见山庄门口没人巡逻,爬上一颗大松树,然后从高处打量路线。不看不要紧,这一看,他差点没摔下去。
只见众多护院的尸体杂七杂八地被丢在雪地之中,像是经过一轮屠杀,到处是残肢断臂。明明是冬天,地面却红的如七八月份的枫,独有一种残酷的美感。
李峤心道:觉得这种场景美,我一定是脑子坏掉了……
他不敢再耽搁下去,从房檐爬到院中,踩在血洼中步步向前。
周围的尸体他或多或少都有过一面之缘,见此情景,从最初的观赏到了胃部泛恶心的程度,不忍地忽视他们。
“救,救命……”
尸体堆里竟然还有一个活人!
李峤冲过去救人,搬开压住他的几具血尸后,他便放弃了救他。
此人他很眼熟,是他初到骊山山庄时帮他拿过行李的护院。如今的他,从腰腹的位置被开膛破肚,肠子流了一地,整个人就快从中间断开。
李峤搬开尸体的时候还勾破了其中一条小肠,如此一来,这人最多只能活几分钟。
那人的手还有些力气,努力抓着他的手臂道:“怪,怪物,逃,逃,救……”
“你说什么?”
那人口齿不清,喉咙被血块堵住,结巴道:“逃,逃,逃……怪物,在,清风台,逃……”
终于,他的喉咙完全被堵住了,一双眼睛转来转去,污血又从眼睛里漫了出来,他难受地盯着李峤,眨了眨眼睛。
“要我杀了你吗?”
那人轻点头。
李峤随手从地上拿过一把血剑,用袖子擦干净后,一剑下去抹了他的脖子,然后轻轻合上他的眼皮。
他双唇启合道:“慢走不送。”
骊山山庄的清风台建在悬崖峭壁上,极高,一面是山,一面是崖。
李峤悄悄摸到清风台周围,终于看到了虞绘。
这个清风台跟李峤记忆里的清风台简直是天壤之别,中间凸起了一个极高的平台,有一道阶梯直通上层。而虞绘,正被反绑住双手跪在上面。
太阳已经高高挂起,见四周无人,李峤跑到平台上给虞绘松绑。
她的脸苍白如纸,整个人如同才从水里捞起来一样满身是汗,头发紧贴在身上,眼睛紧闭,止不住地在颤抖,李峤怎么叫她都叫不醒。
她含糊不清地在说什么,躺在李峤的怀里时不时地抽搐,这幅样子倒像是脱水加低血糖。
低血糖会死人的!
李峤忙从兜里翻出一块奶糖来,这是他除夕那天揣兜里的,一直忘了吃,囫囵就往她嘴里塞。
偏偏虞绘的嘴唇闭得很死,李峤索性咬住那块奶糖,嘴对/=嘴给她喂进去,再从四周刨了点干净的雪,运起内力热化了,如法炮制。
此处作家有话说,发出来要封。(1)
不知是不是李峤的错觉,整个清风台都在微微震动,像是要塌了一样。他下意识地带着虞绘躲在灌木后面,一刻也不敢放松。
“嗯……”
怀中人突然一动,她醒了。
“小峤……”
“是我,你感觉怎么样?”
“我,我……”肩上一沉,虞绘双手紧紧勾着他的脖子,道:“我害怕。”
她慢慢道:“我们去了地下村,途中,凌愈易容成徐老偷袭了我们。我练的内功——太上心经,若到了七重,便能将他人的功力化为己用,凌愈他给我吃了一颗药,我,我被迫短时间提到了七重,他将我囚住,想让我来吸收锻魂人身上的毒,然后转移到温越铖身上。”
“不知道为什么,就在他去抓锻魂人的时候,我所在的圆台动了,然后我就在这了。”
李峤猜测,应该是虞我行出手了。
突然,大地猛烈震动起来,李峤揽住虞绘,目不转睛地盯着清风台的方向。
清风台,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