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三千元,人家如何相信?”何铧拿起杯子翻来翻去地看,抬眼看两人,不会指的是港元然后你俩给发错消息了吧?
内地干部一个月也不过百元工资,深城好些也就是两三百块。
“有什么信不信的,三千元那是让我们去算出来为何值得三千元,再跟人解释。”李国宝对此并不在意。
何铧手指轻搓杯面:“你们如何解释呢?古董?”
他不知道这种杯子当年出口价格多少,想来也就是换一两元钱的港币外汇,二十年要变成三千港元?
李福兆哈哈一笑:“且不说这杯子已经不产了,就这么区区六万个,你算下他们能喝去的糊值多少钱,一杯就算只是五元港币,一年他们喝去多少杯?何况还是终生不限量!”
拿起杯子看了看:“这又不会坏。”
“那免费畅饮还终生?不怕...”
李福兆哈哈大笑:“不怕,给你喝你能喝几杯?尿不死你!”
“不是兆叔,这杯子又不写人名,可以让别人来喝。”
“你说得轻巧,忘记了那个传染病的事?香江如今跟人握手都改成拱手,说话都离三尺远,你还让人共用一个杯子?”
何铧失笑:“原来如此,那....倒了又如何?”
“倒了?谁敢!?”李福兆嘴角带出一丝冷笑。
何铧看两人:“不可不防,一定有这种人。”
李国宝想了想,看何铧:“其实无妨的,那糊主要是水,水费又不贵的,电费也不值几个钱。而且在这施恩铺边上,我们仍然可以做别的买卖。”
“别的买卖?”何铧马上醒悟,这是抽别人家的人气。
“真的会倒掉的也不多,多半还是给别人喝,但这又如何呢,”
李国宝摊了下手,“谁还不知道这是我们在供的,他们帮着做事求之不得。我们本来也得做点善事。”
李福兆也点头。
何铧想了想:“可算过还有多少?差得好远....”
“前些日子已经收回了不少,十元一张,当然有人是大手笔买的,也未必就会拉下脸来换,那些大班...他们会拿杯子来我们门前讨饭吃?何况你看这杯上的字,....他们要是能喜欢就有鬼了!”
“终生,那就是不可继承了?”
“继承...这个倒是没说,我觉得也是可以。”
李国宝指了下那杯子:“这种杯子做起来也不难吧?”
“难倒是不难的,里头是铁,刷一层釉再烧出来,再写上字再刷。”何铧无奈,李国宝这意思是,等内地再做一批过来,反正是先消化这边的库存。
但你新做的东西,又不是“古董”,当香江人好哄吗?
“我再看看.....”
李国宝伸手,拿过何铧手中的杯子:“你说这字都是人写的,一个个写出来的?”
“当然是人写的,要不然如何,当年内地....”
“那这字写得不错,笔法老道。”
李国宝左手拿着杯子,右手弹指轻叩,杯子发出轻响,脑子转了几下,抬眼看李福兆,“细叔,我有个主意啊,这搪瓷杯可起个好点的名字,叫东深杯如何?”
李福兆摸着下巴点头:“名字要起个好听的,这工艺也可做些文章。你们可知道这其实是什么?”
李福兆看着两后辈,指着杯子:“这早年是叫珐琅瓷的。”
何铧恍然一拍大腿:“对!”
“还叫景泰蓝!”李国宝接口。
三人哈哈大笑。
无论是李家还是何家,都是家藏丰富好多古董,自然明白这里头区别。
你若是说这是搪瓷工业品,那就值不得几个钱,可你若说是古法珐琅工艺,景泰蓝......上面每个字都是大师真迹.......
人人都觉得这个得值不少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