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到了风干后该卖掉的时候了,母亲那段时候特别的高兴,整天一见到我和妹妹回家就说:“等卖掉药材之后,妈给你们兄妹卖肉吃。”
对于母亲这样的承偌,我是充满期待的,没有什么东西比肉对于十几岁、长身体最胜的我,来的更加充满诱惑了,我甚至常常夜晚睡觉的时候,都能不知不觉的闻到炖肉的味道,虽然药材还没有卖掉,虽然肉还不知道在那头猪的身上。
终于到了父亲和母亲准备好一切,拿加重自行车载着药材要去出售时,不知道为什么,那年板蓝根的价钱,却像是吃了泻药一样,一泻千里,突然掉到了冰点。
母亲听到这样的消息后,满肚子气是不打一出来,可是气又能怎么样呢,看着日渐落底的收购价格,母亲还是决定早点出手。
药材出手后,母亲算了一笔账,虽然是没有买到理想的价格,可是比起种植农作物来,还是有一点点的增长。
对于这样的结果,母亲最终还是想通了,不过母亲想通归母亲想通,村民们却觉得母亲那是不谋正业,在一些村里老人的数落下,母亲第二年并没有继续种植药材。
不过母亲还是很守信用,答应我们兄妹的大肉,并没有因为少了收入而食言。
其实对于乡村医生来说,他们本来就是半医半农的角色,他们在从土地里获取食物的前提下,帮着乡里乡亲治疗一些小病小痛,这本来是一件两全其美的营生,并没有什么不谋正业一说。
只是母亲的情况有点特殊,因为母亲并不是双井本村的村民,也因为双井村太小,没有人愿意来,所以就没有自己可以耕种的土地,老家有土地又顾不过来,离开另谋高就又放不下。
在这样的状态下,天长日久的,村民也就习惯了母亲这种专一的工作模式。
在这样的状态下,母亲强加给给村民的习惯一旦改变,也就变得难以接受了。
也因此,村民中间有点闲言碎语的,也很正常。
不过,有了村里借给母亲的一亩多地,一家人的主粮供应算是解决了五成,剩下五成不足,即使是买商品粮吃,也就成不了太要命的压力。
至于蔬菜,二分地的菜园子,满足夏秋的供应,也是没有太大问题的。而春冬两季,吃点土豆、白菜、萝卜,其实也挺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