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陆小安不在乎，只要哥俩儿能见着，别人知道就知道呗，羡慕嫉妒陆哥去，爱他娘谁谁，管他个卵。

除了偶尔见到一次郑三儿，陆小安也会遇到个比较有趣儿的老头，老黄。

以前见到老者几次，对于不苟言笑的老者，陆小安没上去交谈，只是听凤鸣峰的一些杂役弟子，都是老黄老黄的叫他。

到后面陆小安每次从不老峰下山，都不会穿宗门服饰，而是平常的青衣小厮打扮，以至于和其他的杂役弟子一般，反而不引起人注意。

今天还没走到长生湖，陆小安就在山下水池旁遇到了同样挑着水桶的老黄。

“老黄，你天天都来这挑水？”

勾腰驼背的老者，嘴上叼了个烟斗，胡子花白，个头不高，甚至比起陆小安还要稍稍矮点。

老者吐了一口烟，笑道：“不天天来挑，吃啥呀？一把老骨头了，可也是好死不如赖活着不是？”

陆小安深以为然，点了点头，“你是凤鸣峰的杂役弟子？怎么不见你和他们一起过！”

老黄自己傻笑，自嘲道：“咳，我一大把年纪了，做了一辈子的杂役弟子，没有修行资质，峰主可怜我，就允许我在山下弄个草屋，自己过活儿，没事儿还能在湖边跟着大伙儿练练拳，自己钓钓鱼，挺好的了，连自己名字都不记得了，大家老黄老黄的喊着，也就叫老黄了！”

“你这小师兄也是凤鸣峰的？”

陆小安脸也不红，笑着答道：“是的...吧！你连自己名字都不记得了！那在紫苍得有多少年咯？”

老黄顿了一下，似乎在思考，然后认真道：“五十？六十年了吧，我没天资，门派说我不适合修炼，可以前也不懂事儿，就一心求这长生大道，往山上一呆，就是这几十年，都快要进土里的人了，家里头也肯定早就没人了，还不如老死在山上得咯。”

“要是在山下，早都抱孙子了，诶。”

陆小安没接话，而是心想着，若是自己过几年死了，那以后而郑三儿会不会也是这般模样？

一老一少打满了水，一挑一提，朝着下面湖边走去，趁这会儿早，去开开眼，练练拳。

陆小安一手提着一桶水，跟在老黄后面，似乎也是许久没人和老者说话，二人一路走走谈谈，倒是不亦乐乎。

陆小安给老黄说着山下青楼的趣事儿闲谈，老黄给陆小安讲述这五六十年来紫苍的大事，不过也都是他‘听说’的了，一个杂役弟子，能晓得些啥呢？

在老黄后面的陆小安，并未察觉，身前的驼背老者，步伐看似漂浮，摇摇欲坠，但满当当的两个木桶中，滴水未溅，还是说，桶内水面，如镜平滑，不起波澜。

“老黄，你每天下午都在湖边钓鱼？”

“钓啊，这个年纪了，修炼无望，没点事儿坐着，心里不踏实。”

“那你那水平也太差了，还不如我呢，我好几次远远看了你好久，都没见过鱼上钩！”

“没办法，年纪大了眼睛花，看不清漂。”

陆小安一乐，“你可拉倒吧，我看了你好几次，你下钩都不挂饵，能钓着鱼才怪了！”

老黄头也不回，也是哈哈大笑道：“是吗？这脑子，哎，不好使了，记不住事儿，让小兄弟见笑了。”

六十年，为甲子之前，与广岱山一战后的紫苍，元气大伤。

那一年，一个十二三岁的少年，做了凤鸣峰的杂役弟子。